謝寧縣考四次都過,實在大出村裡人的意料,在他們心裡謝寧是什麼人?那是爛泥糊不上牆的廢物二流子,即便他現在出息了,帶動了全村人掙錢,讓村裡不少人都不用餓肚子。
但那是經商的本事。
跟科舉可是兩碼子。
再者,之前謝寧雖鬨著讀書,但他被私塾給攆回來了啊!
縣考說考就考不說,還一次四場考試全過。
這是什麼概念?
連從前的廢物蠢貨,都能一飛衝天,那是不是隻要不是缺心眼的孩子,都有機會走科舉這條路。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村裡人現在不光是地裡能出莊稼,還能在謝寧家裡掙錢,不出村不用出去受氣不說,掙來的錢比在城裡賣苦大力掙的多太多了,既然謝寧這樣一個從前誰都不看好的二流子都能考科舉,那他們手裡有了餘錢了,是不是也可以供自己的孩子讀書。
哪怕最後考不中秀才舉人,能識文斷字,上城裡當個賬房也比土裡刨食強太多了。
村裡人心浮動,一時間都因為謝寧考科舉的舉動,心底裡隱隱對未來升起了希望,但有些人卻因為謝寧連續參加了縣考五場考試徹底坐不住了。
謝耀祖焦急地跟爹娘拍著桌子,“不是說他謝寧考不上嗎?這怎麼連續五場都有他!”
謝老二蹲在門檻上悶頭抽旱煙,一張臉臭得跟吃了二斤屎一樣。
周氏也是滿臉憤恨,“指定有貓膩,他那個蠢笨腦子怎麼可能就連續考了五場!娘不信他能最後能考上廩生,兒子你彆急!等過兩天縣考放榜了,他一定名落孫山!”
“名落孫山!”
謝耀祖急的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其實謝寧連過四場縣考,他都沒覺得他能真的考上。
最讓他緊張心裡沒底的是,謝寧在府衙門前做的那首詩!
那首詩句,平仄押韻,朗朗上口,雖然簡單明了,但但凡讀過書的都知道,若非是作詩功底了得,怎能在一時之間脫口而出一手佳作,用來回擊旁人。
這樣的才思敏捷,彆說謝耀祖他自己沒有。
便是他認識的任何一個讀書人都沒有!
“難道我還要等他落榜了,才能讓他拿錢來供我讀書!”
謝耀祖嚷嚷開來,“爹娘,你們不是說,一早就去謝寧那裡打探清楚了嗎?他肯定會拿錢來供我上學!”
謝老二和周氏,在這裡撒了謊,他們家實在是拿不出丁點錢來了,之前他們去謝寧家,是想探探口風,哪怕能從謝寧那裡借來點錢呢,緩緩燃眉之急也是好的,但到了謝寧家,一院子的人,多少雙眼睛盯著。
他謝老二實在是拉不下這個臉來。
“兒子!你彆急!”
謝老二站起身,心一橫道:“謝寧他爹沒了,可你爺奶還在咱家,你們讀書人最看中的是就是名聲,供你讀書這錢,他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
“再者,爹不光讓他得給你出讀書的錢,謝家族裡這份也到咱這!”
“我跟你娘這就去會會那個小崽子去!”
謝寧家。
李濟大清早謝寧兩口子沒起來呢,他就拎著兩桶泡發的豆子來堵門。
見這孩子對豆腐都要魔怔了。
謝寧草草吃了早飯,便指揮著李濟謝大利開始磨豆子。
五十斤豆子磨了快兩個時辰,終於磨出來四個大木盆豆漿,謝寧讓謝大利和李濟再用細紗布將豆漿顧慮兩遍之後的豆漿,放到鍋裡煮沸,豆漿煮開以後,謝寧估摸著豆漿與生石膏三分之一的比例,讓生石膏均勻灑在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