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綢通商僅去年試行,就給大宴朝廷帶來大量銀兩,除卻江南織造半道遭難,中州、西北隨著鼓勵生絲種植,試點州府每戶均產一匹以上絲綢,謝寧為戶部右侍郎,監管各地賦稅盤點賬目乃是本職。
閒來無事,他翻看了以鳳州為輻射的試點區域,鼓勵生絲種植政策。
讓他十分意外的是,高林甫並未像他想的那般,把百姓當成油坊的豆子,往死裡榨乾,而是在世家和百姓當中實驗出一條調和的路子,借給世家的土地,世家必須嚴格簽訂年限契約,且銀糧先行付賬,一次性付清。
並且他還吸取了謝寧之前給西北的分治政策。
在鼓勵百姓開荒的基礎上,與徭役結合,每戶產絲綢兩匹以上者,免除一年男丁一名一年徭役。
賬麵上看,西北去年一年絲綢通商,產出銷量一共兩萬匹。
而中興僅僅半年,絲綢產量竟然高達一萬三千匹,並且這些全由洪河官船與中興衛所轉運到宿川專賣。
並且中興的絲綢輻射範圍,遠比謝寧想的還要大上很多。
自江南叛亂評定之後,將泰寧、平安兩個都護府的生絲交易全部納入中州,可以預見的,今年年底中州絲綢產量必將超過西北。
僅僅絲綢一項,就給朝廷帶來了將近一千萬兩的收入。
與去年兩千多萬根本不夠花情況相比,大宴朝廷如今可謂是財大氣粗。
高林甫其人……當真不負當朝宰相之名。
四月初六,太子殿下班師回朝。
文武百官出城相迎,謝寧站在百官之列,瞧著雄壯威赫的隊伍緩緩駛近,回想來京城的一年,各種凶險比兩輩子來的還多。楊惑不知何時竄到他身後,“太子回來後,我便要回去了。”
謝寧抬眸詫異,“你不是早就該回去了麼?”
中興衛所,乃安西兵力與陳宿中的兵馬合二為一,如此關鍵時刻,謝寧老早就納悶楊惑怎麼還沒走,就不怕陳宿中地勢兵權全占走?
“陳宿中?”
楊惑一臉神秘地道:“我自勘破天機,陳宿中絕活不過五年,他越做大死的越快,我才不與他爭,隻要我的兵挪出白山山脈,便是贏了八成,論兵力大宴各地兵馬幾輩與我者多少,但能打過我安西兵的?”
“隻一個曹百熊而已!”
神神叨叨的又來了!
謝寧極為無語地回頭吐槽,“你能不能彆像個神棍?”
“神棍?”
楊惑噗嗤笑了,“黨將軍哪有當神棍輕鬆,若是可以,我可樂意當一輩子坑蒙拐騙的半仙兒,可不做這勞什子累死人的安西侯,你當我緣何留在京城遲遲不走?怕趙奕疑心是一方麵。”
“更重要的是,我怕……”說著楊惑眼底黯淡下去,“去年你一下子沒了消息,若我妹妹真成了寡婦,我不得把她接走?難道看著她孤兒寡母被人欺負?”
許婉的兩個哥哥,待她是如珠如寶地好。
雖然楊二哥他還沒見過,但看楊惑這把許婉當成命根子的樣子,想來兄弟倆也是一條心。
“多謝三哥了!”
謝寧頷首心中不是滋味,“可是三哥你說錯了,天下兵馬不以雄為最,若論兵力你的兵可為後期豪傑,暫時屈居曹百熊之下……”
楊惑詫異挑眉看他,“難道還有比曹百熊還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