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有沒有說,此人什麼來曆?”
趙暮雲淡淡一笑。
他之所以啥事都扯上裴倫,就是想通過裴遼的嘴告訴裴倫,現在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朝廷派人來給趙暮雲當副將,實際上也是在監督裴倫。
那麼,裴倫應該要知道這個情況。
特彆是涉及鹽這一塊的時候,必須有充分的應對措施。
畢竟現在銀州府城池裡麵已經搭起了提純細鹽的工棚,上千人在這裡熱火朝天地乾著。
但凡正常一點的人都能看出來什麼門道,除非這位新來的果毅都尉是瞎子。
“剛剛收到大人送來的消息。”裴遼也是抹了一把汗,“這位果毅都尉還是一位皇親國戚。”
“皇親國戚?”
趙暮雲一聽,頓時頭大,“這麼一尊大神,肯定養尊處優才對,怎麼來到塞北苦寒之地呢?”
“他這麼一來,咱們的鹽還要不要弄?裴大人想給河東道將士謀求福利,還能不能實現了?”
裴遼見趙暮雲激動,急忙勸道:“趙大人,您彆急,裴大人正在動用朝中關係阻止這位爺來!”
“知道就好!他老人家若是真來我們河東道,而且還是直接麵對韃子的銀州,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都吃不完兜著走!”趙暮雲搖搖頭。
大胤立國兩百年,皇家子孫遍布大胤各地,直係親屬已經達到十萬人之多。
這些皇親國戚在全國分封有大量土地,且享受朝廷的俸祿,擁有特權卻不交稅,活脫脫就是大胤的吸血蟲。
按大胤的律法,他們隻享富貴,可以做生意,但不能參與政事,更彆談染指軍中。
現在派來的這位來自皇族的果毅都尉,顯然違反了大胤的律法,按理說就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
但偏偏就有皇族這麼乾了,那就說明大胤朝廷可能對皇族的約束鬆動了,或者說這位皇族有特殊的地位,才讓當今的大胤皇帝為他開綠燈,朝廷之中那些大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是自然,裴大人也是相當頭疼,得罪不起也供不起!”
裴遼歎了口氣,“天下這麼多地方他不選,偏偏選河東道。而河東道這麼多州府不要選,非要選銀州。”
彆要為還沒發生的事情徒增煩惱。
趙暮雲想了想,很快就釋然了。
即便天塌下來了,還有裴倫在頂著呢!
“可能是我讓裴大人將銀州從關內道爭過來了,才引來朝廷注目!事到如今說這麼多也沒有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和裴遼又談了一會,等其離開之後,哥哥趙樸又找來了!
“趙...趙大人!”趙樸結結巴巴道。
“大哥,這裡就我們親兄弟兩人,不要這麼叫了,有點怪怪的。”趙暮雲急忙拉著趙樸進來坐下。
他毫不避諱讓二叔趙文出任折衝府戶曹參軍,哥哥趙樸擔任司農參軍,就本著我的地盤聽我的霸道。
反正銀州這塊地已經是推倒重來,趙暮雲也與裴倫達成了默契,河東道一律不管趙暮雲官員的任用。
銀州府的官員以及軍隊,皆為趙暮雲自己任命。
因此便有了趙文和趙樸擔任州府官員之舉。
不過這些任命隻停留在河東道,上報朝廷肯定通不過。
畢竟朝廷任命下來的官員,除了趙暮雲和唐延海、王鐵柱、韓忠等人外,其餘的沒有在吏部入冊。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趙暮雲要的是絕對聽命於他的人,好讓這個身處夾縫之中的地盤艱難生存下來。
“小雲啊,你怎麼說也是一府最高長官了,時刻得保持威嚴才行。”趙樸看弟弟,越看越歡喜。
他們老趙家出了趙暮雲這樣一個人物,讓趙文和趙樸兩個這輩子與官場無緣的人,搖身一變,居然成為官吏。
“威嚴是對外人,我們自家人就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