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狐口僅有兩裡寬的河穀通道,此刻出現一道粗壯的黑線。
一千慕容部的騎兵在慕容虎的帶領下,為了自己在漠南的生存之地,義無反顧地衝殺進來。
灰白色的羊皮襖與飛狐口兩側山巒的黝黑、河穀的深灰形成層次鮮明的對比。
清脆的馬蹄聲越來越急促。
雖然連日來下了雨,地麵變得潮濕,並沒有激揚起多少灰塵泥土。
但馬蹄將道路上一個又一個小水潭的光潔水麵踏碎,變得渾濁,飛濺起一點點爛泥。
接二連三戰馬的馬蹄踐踏之後,小小水潭中的水濺射出去,最後剩下一個空空的水坑。
慕容虎帶兵進入河穀之前,先後派出好多批斥候。
最後確定了敵人就在河穀三裡之內的新修石牆之後,兩邊的山上並沒有任何敵人跡象。
這樣一來,敵方沒有居高臨下設埋伏,而是將全部兵力部署在那道石牆之後,這樣讓慕容虎充滿了信心。
才兩丈高的石牆,搭人梯就能爬上去,根本不需要什麼攻城器械。
也許,英勇的慕容部勇士,隻需一個回合衝鋒,就能將石牆摧毀攻破。
“衝過去,用彎刀劈開他們的頭顱,用馬蹄將他們踏成肉泥!”
慕容虎一邊策馬,一邊回頭對身後的騎士怒吼道!
“殺!殺!殺!”
慕容部的一千騎士此刻已經熱血上湧,紛紛拔出了彎刀,發出一聲聲如同野獸般的嚎叫。
一千騎兵瞬間散開,以一個弧月形狀的樣子向石牆逼近。
石牆上的了望台內,宋流看著咆哮奔騰而來的韃子騎兵,早已臉色慘白,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後退。
一千騎兵衝鋒所呈現出那種無視一切的氣勢,讓久在京城中的宋流心驚肉跳。
一千韃子騎兵就這麼氣吞山河,那一萬韃子騎兵,得多浩瀚壯闊。
步卒要是麵對這樣如洪水滔天而來的騎兵衝鋒,彆說拿起武器抵擋,能站穩就已經非常了不得了。
了望台中,除了宋流失態之外,其他人卻是麵如泰山崩而不倒,泰然自如。
即便是胤稷也是一片淡然。
也許是他在銀州上陣,提槍與窩闊台戰鬥完後,整個人的狀態已經是截然不同,不可同日而語。
宋流的驚慌,趙暮雲不經意間看在眼裡,輕蔑一笑,隨即神色一冷:
"給鐘大虎傳令,弓弩上弦,準備速射!"
胤稷急忙拿過兩支紅色小旗子,跑到了望台後邊,對著石牆後鐘大虎的方向,舞動旗子,打出旗語。
鐘大虎那邊馬上有人也打出旗語回應。
緊接著,一千五百步卒紛紛吱吱吱拉開了複合弓,搭上箭矢,箭尖對準石牆外的上空45°角的位置。
一千五百把弓拉開,森森的殺氣瞬間彌漫開來。
哎呀,哎呀!
就在這時,慕容虎的前排騎兵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他們的眼前,原本平坦的地麵,突然出現了一條條壕溝。
縱橫交錯,毫無規律,橫七豎八在石牆前麵約莫一裡見方的地麵。
這些壕溝有三尺左右深,三尺到五尺寬,如同迷宮一般布滿著。
連日下雨有水沉積,壕溝前方還有一個用挖出來的土方做成的小土坡。
這樣導致慕容部的騎兵一路衝過來,壓根看不到前方有壕溝。
一刹那間,根本刹不住,隻能奮力抽打戰馬,希望戰馬飛躍眼前的壕溝。
壕溝有水,不知深淺,騎兵自然不敢讓戰馬陷入裡麵。
可是這些壕溝根本就是毫無章法,
戰馬即便跨過眼前的壕溝,卻掉入了另外的壕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