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王庭。
探子以最快速度將大胤京城驚變、太子晉王兄弟鬩牆、內戰已起的消息傳回。
北狄單於兀突骨聞言,霍然起身,眼中閃爍著貪婪與興奮的光芒!
“長生天佑我大狄!機會來了!”
他拔出金刀,指向南方,聲音如同雷霆般傳遍王庭,“傳令各部!即刻集結!二十萬鐵騎,兵分兩路:一路直撲朔州,一路給我拿下燕雲十六州!”
“通知婁煩王、折蘭王、束勒王,立即集結部眾,準備配合大軍南下。”
“趁他病,要他命!這中原的花花世界,該換主人了!”
蒼涼的號角聲在北狄草原上空回蕩,無數鐵騎開始彙聚。
束勒川草原上,鐵木爾接到兀突骨單於讓他進攻銀州的金令,大喜過望,急忙與呼延牯商議如何出兵。
漠南草原,婁煩王被慕容部的叛變帶動其它小部落的叛逃而焦頭爛額,韓延壽也被逼得束手無策。
當兀突骨單於要大舉南下,讓他們進攻蔚州配合的命令傳來,婁煩王和韓延壽大喜,當即四處宣告。
那些準備叛逃的小部落紛紛回來請罪。
雲州的奚川草原,折蘭王早已眾叛親離,他接到單於金令後,立馬集合了五千騎兵,表示要做南下的先鋒。
這一次,要把之前失去的一切,連本帶利拿回來。
秋風蕭瑟,北狄大軍就像極地的寒潮,隨時大舉南下。
大胤邊關,關內道、河東道、燕雲道三處,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每日劇增。
大胤永昌三十九年的秋天,又是一個多事之秋。
......
朔州城,校尉府。
斥候營和夜不收的情報不斷傳來韃子即將南下的情報。
因趙暮雲意外之死,加上欽差潘仁和蕭徹雲兩處兵馬威逼奪權,朔州的氣氛一直緊張無比。
就像一張不斷收緊的弓弦,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城內雖依舊縞素漫天,哭聲時有,但更多的是一種山雨欲來的死寂。
將士們巡邏的腳步愈發沉重,眼神交彙間充滿了警惕與不安。
韓忠的“病”似乎更重了,幾乎無法下榻,所有軍務指令皆通過親兵傳遞。
王鐵柱的“暴躁”更是變本加厲,整日拿手下撒氣,吼聲如雷,嚇得無人敢近。
奚勝的一百陌刀手和郭洛的九百騎兵則如同繃緊的鋼絲,時刻戒備著城外蕭徹雲的部隊以及任何可能來自京城的威脅。
鐘大虎回來了,帶來了從武周城及周邊新招募的一千民壯。
林豐在蔚州訓練士兵,田慶在銀州加固城防,杜威在延州籌備糧草,童固在夏州收留難民。
而石勇暫時從臥虎崗撤離,帶著一千麾下來到朔州增援。
煙草的秘密已經有意釋放給了周德全他們,一時半會就不會再來了。
朔州邊關的烽燧台、靜邊軍鎮、鎮狄堡等處,也是加強了警戒,烽煙隨時會起。
胤瑤自那日與白若蘭、桓那雪不歡而散後,便暫居在城中一處僻靜院落,深居簡出。
她並未如蕭徹雲所期望的那般急於奪權,反而異常沉靜,每日隻是焚香誦經,為“亡夫”祈福。
偶爾會向韓忠派來的親兵詢問幾句城外蕭徹雲部的糧草補給情況,姿態做得十足。
這份沉靜,反而讓韓忠、白若蘭等人更加捉摸不透,警惕之心有增無減。
外有韃子即將南下,內有太子和晉王的人虎視眈眈,朔州的壓力與日俱增。
......
這日午後,一封來自京城的最高機密情報,由夜不收在京城的司尉範冰冰親自送到了天子山三十裡外隱秘山莊的趙暮雲手中。
燭火下,趙暮雲展開密信,越是細看,眉頭鎖得越緊。
京城巨變、太子逼宮、晉王靖難、永昌帝被軟禁、雙方調兵遣將、太子倉促登基。
局勢變化之快,遠超他之前的任何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