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武尚誌和郭洛率領的朔州騎兵即將衝垮兀良哈中軍,晉王軍忙著搶奪戰利品和地盤之際。
那支突然出現在戰場邊緣的神秘力量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他們並非大隊人馬,而是數百名裝備精良戰術刁悍的精騎,打著一種無人識得的玄色蒼狼旗。
他們並不與任何一方死戰,而是如同幽靈般在外圍遊弋,用精準的騎射不斷襲擾狄軍潰兵和試圖擴大戰果的晉王軍側翼,極大地延緩了他們的行動。
這支神秘騎兵的出現,以及遠處揚起的更大規模援軍塵煙,讓驚魂未定的兀良哈誤以為胤朝大隊援軍趕到,徹底失去了戰意。
“撤!全軍向武周城方向撤退!快!”
兀良哈在親衛拚死保護下,丟棄了帥旗和大量輜重,帶著殘兵敗將,狼狽不堪地脫離戰場,向著北邊的武周城退去。
晉王派來的大將蕭烈,本想趁勢奪取朔州。
卻發現城頭守軍雖然疲憊,卻依舊陣列森嚴,那可怕的“天雷”似乎並未用儘。
加之側翼受到神秘騎兵騷擾,又見韃子主力雖敗退卻未完全崩潰。
他擔心孤軍深入反被咬傷,猶豫再三,最終在搶掠了大量韃子遺棄的物資後,也悻悻然下令退兵,退回晉陽方向向晉王複命。
持續多日的朔州攻防戰,終於以朔州守軍的慘勝告終。
城內外屍骸遍野,硝煙未散。
韃子主力受重創後退守蔚州、銀州一線,武周、靜邊軍、鎮狄堡等要地仍在韃子控製之下,雙方沿新的戰線形成了短暫而脆弱對峙。
朔州雖得保全,但北疆局勢依舊嚴峻。
兀良哈如同一隻舔舐傷口的猛虎,準備下一次進攻。
畢竟,從河東南下進攻大胤京城是他的戰略目標,這關係到右賢王的繼位和話語權。
……
硝煙散儘的朔州城,迎來了短暫的平靜。
趙暮雲第一時間秘密回到了校尉府後院。
當形容憔悴淚痕未乾的白若蘭和挺著大肚子依靠侍女攙扶才能站穩的桓那雪,看到那個她們以為早已天人永隔的身影活生生出現在麵前時,瞬間呆立當場。
隨即巨大的驚喜和難以置信的激動衝垮了所有理智。
“暮雲!”
“夫君!”
白若蘭再也顧不得儀態,撲入趙暮雲懷中,放聲痛哭,多日的擔憂、恐懼、委屈儘數宣泄出來。
她雖然已經從震天雷的出現猜到趙暮雲一定還活著,但哪有親眼所見來得真切。
桓那雪也是淚如雨下,激動得幾乎暈厥,被趙暮雲及時扶住,小心翼翼地將她也攬入懷中。
“好了,好了,沒事了,我回來了。”
趙暮雲聲音沙啞,輕撫著兩位妻子的後背,心中充滿了歉疚與憐惜。
他看著白若蘭清減的麵容和桓那雪隆起的腹部,更是百感交集。
好一番安慰,兩女情緒才稍稍平複,卻依舊緊緊抓著他的衣袖,生怕一鬆手眼前之人就會消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
白若蘭哽咽著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乃是不得已的金蟬脫殼之計。”
趙暮雲簡略解釋了幾句,並未深言其中險惡,“如今我雖回來,但消息絕不能外泄,你們需得替我嚴守秘密,在外人麵前,我仍是韓司馬的文書幕僚。”
兩女都是聰慧之人,雖心中仍有萬千疑問,但見趙暮雲神色凝重,知此事關係重大,均鄭重頷首。
安撫好兩女後,趙暮雲又命人喚來了胤瑤到書房。
當胤瑤步入房間,看到本該是“死人”的趙暮雲赫然在座時,驚得花容失色,連退數步,險些驚呼出聲!
“郡…郡主不必驚慌。”趙暮雲神色平靜,“在下僥幸未死,讓郡主受驚了。”
胤瑤胸口劇烈起伏,美眸中充滿了震驚、疑惑,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她死死盯著趙暮雲,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真假。
良久,她才顫聲道:“你…你沒死…那京城的一切…朔州守城…還有那‘天雷’…”
“皆是在下不得已而為之。”
趙暮雲淡淡道,“如今國難當頭,韃子未退,內憂外患。郡主是聰明人,當知何事為重。”
胤瑤心亂如麻。
趙暮雲未死,意味著晉王之前的所有算計都可能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