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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公全傳第61回第70回(1 / 2)

濟公全傳第六十一回

馬靜在三皇廟中練完雙鐧,忽聽廟外有人高聲叫好。他抬眼望去,隻見牆下站著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麵如滿月,身披古銅色僧衣,頸掛一百零八顆念珠,正是他的叔父馬元章。馬靜見狀大驚失色,慌忙扔下雙鐧,向外跑去,口中連稱:“諸位,我有事失陪了!”眾人麵麵相覷,不知何故。李平見狀暗叫不好,低聲道:“是馬靜的叔父來了!”

原來,馬元章雲遊歸來,詢問侄媳何氏得知馬靜被人約去練把式,頓時勃然大怒:“好小子!我馬氏一門在這小月屯隱姓埋名多年,無人知曉咱們的綠林背景,他卻唯恐彆人不知道,在大庭廣眾之下招搖過市!”他一路尋到三皇廟外,本想喚回馬靜,又怕當眾訓斥讓侄兒難堪,便故意冷笑出聲。馬靜聽到叔父的聲音,急忙出廟,在馬元章麵前叩頭請罪。馬元章轉身回家,一進屋便斥責道:“你怎如此不知自愛?咱們在這住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瞞過眾人,你卻去練把式惹人注目!”

馬靜連忙解釋:“叔父有所不知,這都是我拜弟李平所托,為了幫他撐場麵。”接著將前因後果細細說了一遍。馬元章聽罷,語氣稍緩:“原來如此,以後切莫再與這些人混在一起。”當晚,叔侄二人對飲,馬元章道:“明日我便要繼續雲遊訪道。毗盧寺裡的高慶、周蘭若是缺了日用銀錢,你要時常接濟。”馬靜連連答應。

次日,馬元章告辭離去。馬靜在家侍奉母親,見母親病體日益沉重,心中憂慮:今年手頭拮據,若母親有個萬一,後事如何料理?何況還要給毗盧寺送錢。思來想去,他決定冒險外出“做買賣”,家中則托付給李平照料。於是,他來到李平的酒鋪,隻見李平之弟李安臥病在床,咳嗽不止。馬靜關切道:“二弟的病還沒好?”李平歎道:“請了許多大夫都不見效,正犯愁呢。”

馬靜不便多問,直奔主題:“今日來找賢弟,是想托付一件事。我打算外出一段時間,母親病重,妻子無人照應,想請你有空去照看一二。若家中缺零用錢,你先墊付,我回來必還。”李平慨然道:“兄長見外了!咱們兄弟之間談什麼還不還?你何時動身?”馬靜道:“明日便走。”李平道:“你放心,後天起我每日給老太太送兩吊錢零用,若有其他開銷,隻管讓嫂嫂跟我說,三五個月內我還能墊付。”馬靜感激不已,告辭回家收拾行李,叮囑妻子何氏:“我走後,李平會來送錢,你隻管收下。若有急需,儘管向他開口,我最多兩個月便回。鄰居若問起,就說我收租去了。”何氏點頭應允。

次日,馬靜辭彆家人離去。過了一日,李平想起馬靜的托付,便準備了兩吊錢,交代夥計照看好酒鋪,向馬靜家走去。離馬靜家還有一段距離時,他忽見一個婦人從院中走出——正是何氏。隻見她身著華服,濃妝豔抹,與往日深居簡出的模樣大相徑庭。李平心中疑惑:“馬大哥在家時,家規極嚴,女眷從不輕易出門。如今大哥剛走,她卻這等打扮外出,莫非有什麼隱情?我得去問問老太太是怎麼回事。”

正欲上前,身後忽然有人喚道:“李大爺!”李平回頭一看,是酒鋪的夥計。夥計急道:“鋪子裡有人找您!”李平無奈,隻得返回,原來是東街冥衣鋪掌櫃楊萬年。楊萬年一見李平,連忙說:“李大爺,我等您半天了!當初我租房時,您是中保人,字據上寫明‘推不許奪’,如今房東要把房子租給彆人,硬要我搬出去。要搬也行,他得賠償我搬家的損失,不然我就跟他打官司!”李平安慰道:“楊大哥彆急,你先照常開店,我這就去找房東說理,凡事都要講個道理。”

李平立刻去幫楊萬年與房東協調此事。好說歹說,總算把事情辦妥,此時天色已晚。李平心想:“反正也來不及去馬家了,明天再去吧。”一夜無話。

次日,李平帶上幾吊錢,叮囑夥計:“好好照看酒鋪,我去馬爺家一趟。”走到十字街時,他抬頭看見馬靜家的大門敞開,何氏娘子又濃妝豔抹地朝村東走去。李平急忙快走幾步想追上問問,無奈何氏走得太快,眨眼間就沒了蹤影。李平暗自嘀咕:“我得問問老太太,她這是去哪了?”

剛到馬靜家門口,正要敲門,酒鋪的小夥計氣喘籲籲地追來:“李大爺!不好了!酒鋪裡有個醉鬼和彆的客人打起來了,那人拿酒壺把對方腦袋打破了,生死不明!地方官都來了,您趕緊回去看看吧!”李平無奈,隻能返回酒鋪。到了一看,果然有兩個醉漢因口角動了手,好在有街坊鄰居幫忙勸架,折騰了半天總算沒鬨到官府,但天色又晚了。李平歎了口氣:“今天又去不成了,明天再說吧。”

第三天,李平忙完酒鋪的活,已是中午。他帶上錢剛走到十字街,又看見何氏出了東村頭。李平心中愈發疑惑:“大哥不在家,他媳婦連續三天濃妝豔抹往外跑,肯定有問題!”他轉念一想:“萬一這婦人見了我,說出些不清不楚的話,我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我和馬大哥是過命的交情,絕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再說了,要是她反咬我調戲她,以大哥的脾氣,說不定真會信她的話。紅粉之言,最易入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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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在原地愣了半晌,長歎一聲:“可惜馬大哥英雄一世,竟攤上這麼個妻子。”他決定到東村頭守著,看看何氏到底在乾什麼。這一等就等到了二更天,卻始終沒見何氏回來。李平隻好失望地回了酒鋪,從此為避嫌疑,再沒去過馬靜家。

時光飛逝,轉眼兩個月過去了。馬靜此次外出“生意”頗為順利,正巧遇上羅相的侄兒外放做官,這貪官搜刮了無數民脂民膏,滿載而歸。馬靜找準機會,偷了些金珠細軟,還買了不少土產,用騾子馱著回到小月屯。

一進家門,他先去探望母親,見老太太依舊病懨懨的,心中不免擔憂。何氏見丈夫回來,連忙端茶倒水、準備酒菜。馬靜隨口問道:“我走後,李平賢弟送了多少錢來?他來家裡幾次?”何氏一聽,故意抱怨道:“你交的什麼朋友!你走後他一次都沒來,也沒送過錢,我隻好當了幾兩銀子應急。以前他在咱家白吃白喝那麼多次,真是忘恩負義!”馬靜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

吃完飯後,馬靜挑了幾樣禮物,說:“我去給李平送點東西,看他見了我怎麼說。”到了酒鋪,他問夥計:“你們掌櫃的在嗎?”夥計答道:“在後麵呢。”馬靜徑直往後走,李平看見他,趕忙迎了出來。

馬靜為人豁達,麵上依舊帶笑:“賢弟,我帶了些你愛吃的東西。”李平接過禮物,將他請進屋裡。兩人坐了半天,李平欲言又止。馬靜見狀,主動開口:“賢弟,生意還好吧?”李平苦笑道:“快關門了。”馬靜又問:“二弟的病好些了嗎?”李平歎了口氣:“快不行了。”

沉默良久,李平終於開口:“馬大哥,有句話我本不想說,怕傷了咱兄弟的情分,但不說又實在憋得慌……”馬靜爽快道:“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彆吞吞吐吐的。”於是,李平不慌不忙地將何氏連日來的異常舉動說了出來。馬靜聽罷,頓時火冒三丈,怒不可遏。他匆匆告辭回家,一場風波在所難免……

濟公全傳第六十二回

李平見到馬靜後,欲言又止,心裡十分糾結:“這事兒要是不說,恐怕會耽誤了兄弟交情;可要是說出口,又實在難以啟齒。”馬靜看出他的為難,便說:“賢弟有什麼話但說無妨,不必隱瞞。”於是,李平便將第一天拿兩吊錢去馬家,撞見何氏濃妝豔抹、身著華服出門往東,自己正要追過去問,卻被人叫回酒鋪處理急事;第二天、第三天又在村頭苦等,卻始終未見何氏回來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馬靜聽完,“哈哈”一笑,說道:“賢弟,不瞞你說,我今天來本打算與你絕交,隻是不知還有這等隱情。如今既然知道了,我也不多說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肯將這等事告訴我,足見你我是真知己。”說罷,他起身告辭,回到家中也並未提及此事。

過了一兩天,馬靜告訴何氏:“我要去龍遊縣給一家財主看家護院,大概得兩個月才能回來,你好好看家。”隨後,他帶上單刀,辭彆母親,離家而去。出了小月屯,向南走了二裡地,來到慶豐屯。這慶豐屯是個小鎮,有不少買賣鋪戶。馬靜走進路南的萬盛客舍,店裡的夥計都認識他,紛紛打招呼:“馬爺今天怎麼有空來這兒?”馬靜說:“家裡來了幾個親友,住不下了,給我找間房吧。”夥計應聲,給馬靜安排了一間上房。

馬靜進了屋,要了酒菜,心中卻悶悶不樂,正所謂“人得喜事精神爽,悶來愁腸困睡多”。他喝了幾壺酒,叫夥計撤去殘桌,躺下便睡。睡醒後又吃了些東西,心裡暗自盤算:“好個不知廉恥的婦人,既然水性楊花,必定有奸夫。我知道她趁我不在家,定會與那奸夫私會,今晚我就帶上鋼刀,到村頭等候,若撞見那賤婢,定要一刀將她殺死。”

夜幕降臨,馬靜直奔小月屯村頭,一直等到三更過後,卻未見一人。他又到自家門口,見雙門緊閉,便翻牆入院,在各處偷聽,卻毫無動靜,隻好又返回客舍。到了店門口叫醒夥計,回屋倒頭便睡。此後白天,他除了喝酒就是睡覺,晚上便帶刀到小月屯東村頭等候。

一天夜裡,將近二更時分,馬靜聽到東邊傳來男女歡笑之聲,等那人走近,隻聽有人說:“你趕緊走吧,明天就要請你去,已經請了好幾位吉祥婆,都準備好了。”馬靜一聽,原來是在請收生婆,便急忙退到樹後躲藏。剛藏好,就見東邊來了一個人,腳步飛快,形如閃電。這人約三十多歲,白臉膛,由於天色太暗,看不太真切。馬靜見這人徑直朝自己家走去,到了門口卻又猶豫起來,似乎想叫門又不敢叫。那人圍著門口來回轉了幾個圈,嘴裡嘟囔著:“哎呀!想叫門,又怕大哥不在家;不叫門,這大黑夜的又無處可去。”

馬靜在暗處聽著,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等那人走近一看,原來是“乾坤盜鼠”華雲龍。馬靜喊道:“二弟,你從哪兒來?”華雲龍趕忙過來行禮,與馬靜互道離彆之情,接著問道:“兄長,深夜為何在此?”馬靜說:“二弟,我在這裡等人,咱們回家再說吧!”二人翻牆進了院子,打開東配房的門。何氏娘子聽到動靜,連忙起身烹茶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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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靜與華雲龍在屋中落座,詢問他的近況。華雲龍便將在臨安城的經曆說了一遍,隻是沒提在尼姑庵采花的事。馬靜說:“華二弟,你隻管放心住在我這兒,沒人會來這兒辦案。就算有人來,我這兒有現成的夾壁牆和地窖可以藏身。而且你要知道,我這兒屬龍遊縣管轄,本地的官人絕不會來,也沒人知道我是綠林中人。”華雲龍聽了,連連道謝,說:“甚好。”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天已大亮。

二人正在洗臉喝茶,忽聽門外人聲嘈雜,一陣大亂,把華雲龍嚇得臉色大變。馬靜說:“你彆害怕,我出去看看。”他到外麵開門一看,門口站著五六十位小月屯的本地紳士富戶、舉監生員。眾人一見馬靜,紛紛說道:“馬大哥在家就好,我們找你有件事,這事非你出馬不能辦成。前街慶豐屯的騾馬市,帖主方大成和一個姓柳的為了爭稅帖打了官司,現在又要動手打架了,兩邊都約了一兩百人,這架要是打起來,得鬨出幾十條人命。聽說這兩家都跟馬大哥交情不錯,我們說合了兩天都沒成,隻好請你老人家出麵,這事才能了結。”

馬靜說:“既然如此,本該請眾位到家裡坐,隻是地方狹小,多有不便。諸位稍等,我回家交代一聲。”眾人答應。馬靜回到屋裡,拿了兩吊錢和一個菜筐,對華雲龍說:“賢弟,有人約我去說合事兒,家裡沒人買菜,一會兒你辛苦一趟,到前街慶豐屯買兩條活魚、兩隻小雞,再買些乾鮮水菜,買回來交給你嫂嫂做著吃。我一會兒就回來,咱們弟兄好好喝兩杯。”華雲龍說:“行,你去吧。”

馬靜走後,華雲龍拿著菜筐出門買了菜,正往回走,迎麵撞見雷鳴、陳亮二人慌慌張張地跑來。雷鳴、陳亮一見華雲龍,急忙說道:“華二哥,原來你在這兒!你趕緊跑吧,後麵靈隱寺的濟公長老來拿你了!”華雲龍驚訝地問:“賢弟,咱們在千家口分手後,你們上哪兒去了?怎麼知道濟公要來拿我?”

雷鳴和陳亮將之前的經曆原原本本告訴了華雲龍:“現在濟公帶著兩位班頭就在後麵,他說在小月屯相見,恐怕是算出你在這裡了!”華雲龍一聽,心中頓時忐忑不安,正想扔下菜筐逃跑,隻見馬靜回來了。三人連忙上前給馬靜行禮,馬靜疑惑地問:“雷、陳二位賢弟,既然到了這裡,為何不進家,反而在這兒說話?”

雷鳴和陳亮又把濟公追捕華雲龍的事說了一遍,馬靜聽罷,不以為然地說:“沒關係,三位賢弟跟我來。”四人一同回到馬靜家中。馬靜把菜拿到廚房,隨後將眾人帶到東配房。華雲龍說:“馬大哥,我來到這裡還沒給老伯母請安,你帶我去見見老人家吧。”雷鳴、陳亮也附和道:“理應如此。”馬靜卻推托說:“老太太身體不太舒服,就彆驚動她了,三位賢弟請坐吧。”

不一會兒,酒菜擺上,四人圍坐飲酒,閒聊起來。馬靜詳細詢問濟公的來曆和本事,陳亮便將濟公的神通從頭到尾講了一遍。馬靜聽後哈哈大笑,不屑地說:“二位賢弟,就憑一個和尚帶著兩個班頭,也想拿住你華二哥?就算有二百官兵圍住,也未必能得逞!何況他在我這兒,更沒人敢來抓!他要是不來也就罷了,要是敢來,我先把他拿下,結果了他的性命!”

雷鳴和陳亮連忙勸阻:“馬大哥,你可彆這麼說!你不知道濟公長老的本事,你要是念叨他,他說不定立刻就到了!他能掐會算,要是你從前門跑,他就在前門等著;從後門走,他就在後門候著;往東往西,四麵八方都逃不掉,隻能束手就擒!”

這番話讓馬靜十分惱火,他拍案而起,大聲喝道:“你們休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等他來了你們瞧著!”說著,他指向東牆的一幅富貴牡丹圖,“把畫掀開,裡麵是轉板門夾壁牆,進去就是地窖,你們可以藏在裡麵!”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外麵有人敲門,大聲喊道:“華雲龍在嗎?在的話叫他出來,見見我和尚!”雷鳴和陳亮一聽,臉色驟變,驚呼:“馬大哥,你看,和尚真的來了!”馬靜急忙掀開畫卷,露出夾壁牆,催促道:“你們三個趕緊進去,我來應付!”三人無奈,隻好躲進夾壁牆內,馬靜放下畫卷,轉身向外走去。

書中交代,濟公是怎麼找來的呢?原來,自從雷鳴、陳亮離開後,濟公帶著兩位班頭繼續趕路。走了許久,天色漸晚,腹中饑餓,正巧看見前麵有酒館,便走了進去。柴元祿心裡盤算:“和尚要是請客,我們就跟著吃,反正有人付錢。”三人坐下後,濟公點了幾壺酒,吃得酒足飯飽。隨後,濟公對堂倌說:“給我拿個溺壺來,我要小便。”堂倌沒好氣地說:“我們隻管拿酒壺,不管拿溺壺,你到外麵去解吧!”

濟公站起身,又說:“給我捆兩壺酒,我回頭來喝。”說完便走了出去。柴元祿和杜振英左等右等,和尚始終沒回來。柴元祿慌了神:“老杜,壞了!和尚吃了飯沒錢付,跑了,拿咱們倆頂賬呢!”杜振英也急了:“那咱們也溜吧!”趁夥計端菜沒注意,兩人偷偷溜出酒館,剛出門就撞見濟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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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元祿埋怨道:“好你個和尚!自己跑了,讓我們倆押賬!”濟公笑道:“你們倆跟我走,晚上我有錢。”柴、杜二人嘴上答應,心裡卻想:“晚上吃飯時,我們吃完先溜,讓和尚押賬!”到了晚上,三人又進了一家酒館。柴元祿和杜振英匆匆吃完,起身就走。濟公見狀,問:“你們倆怎麼走了?”柴元祿沒好氣地說:“早上你讓我們押賬,我們不走能行嗎?”兩人頭也不回地離開,跑堂的見狀,立刻圍上濟公……欲知濟公如何脫身,且聽下回分解。

濟公全傳第六十三回

濟公和柴元祿、杜振英兩位班頭在酒館吃飯時,柴頭和杜頭借口“出恭”“小便”想溜之大吉。濟公笑說:“你們倆都走,拿我和尚押桌啊?”柴頭嘟囔:“上次你吃完先走,留我們倆頂賬,這回橫豎沒錢,我們先走!”兩人匆匆出門,躲在一旁觀望。夥計見隻剩濟公一人,懷疑他們是吃白食的,便留神盯著。

正巧這時,一個夥計端著一碗木樨湯往外走,迎麵撞上一個慌慌張張的客人,碗被碰掉在地,湯灑了客人一身。兩人頓時吵罵起來,推搡著打作一團,其他酒客也跟著亂哄哄地勸架。夥計隻顧著去拉架,沒注意到濟公趁機溜出了酒館。

濟公來到村頭,見柴元祿和杜振英正坐在那兒,笑罵道:“好你倆,吃飽了就不管我了?”柴頭嘴硬:“誰讓你早上吃完先跑,害我們押賬?”濟公無奈:“算你們有理。要不咱們玩個‘捉迷蒙’——我藏起來,你們要是找到,明天我請吃飯;要是找不到,明天你們請我。”柴、杜二人覺得有趣,連忙答應。

濟公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柴元祿和杜振英在附近找了個遍也沒發現。原來濟公趁他們不注意,連夜往小月屯趕去。

天亮時,濟公來到李平的酒鋪門口。夥計正準備掛幌子,濟公邁步進店,見桌上擺著四碟小菜:煮雞蛋、豆腐乾、鹽水豆、糖麻花,便找了張桌子坐下。他拿起一個雞蛋在桌上磕,每磕一下就喊一聲“掌櫃的”。夥計見狀不耐煩地說:“大清早的,和尚你怎麼這麼招人嫌,磕著雞蛋叫掌櫃的?”

濟公問:“這雞蛋賣多少錢?”夥計沒好氣地說:“這麼大個的,你說賣幾個大錢?”濟公說:“我問你呢。”夥計答:“六個錢一個。”濟公又問豆腐乾和鹽水豆的價錢,夥計一一回答。濟公指著鹽水豆調侃:“這豆子皮上的‘折子’做得真費勁,得花不少工夫吧?”夥計哭笑不得:“這是水泡的‘自來折’,不是人工做的!”濟公笑道:“敢情你這是‘自來折’啊?”夥計瞪他一眼:“彆貧嘴,要喝酒就快說!”濟公點點頭,讓夥計拿了兩壺酒,喝完又添了幾壺,總共喝了六壺。

結賬時,夥計一算共二百五十六文錢。濟公說:“記我賬上吧。”夥計不乾:“大清早的,吃完酒不給錢?不行!”兩人正爭執,李平從裡屋出來詢問緣由。夥計告狀:“這和尚喝完酒不給錢!”李平轉向濟公:“你沒帶錢,怎麼坐下就喝酒?”

濟公不慌不忙道:“我是在你這兒等人的,是你們這兒的熟人,他約我來喝酒,我等了半天沒見人,所以沒給錢。”李平問:“什麼時候約的?”濟公答:“去年路上遇見約的,不過我忘了他姓啥。”李平本想隻要濟公說出個熟人名字,就放他走,誰知濟公竟這般回答,忍不住說:“你這不是胡說嘛!”

濟公正色道:“我沒胡說!我和尚會瞧內外兩科,不管男女老幼的病都能治。那人約我來瞧病,結果我把他名字忘了。”李平一聽和尚會治病,立刻想起弟弟李安已病入膏肓,忙問:“我弟弟得了癆病,你能治嗎?”濟公一拍胸脯:“能!手到病除!”李平大喜:“你要真能治好,不光不要酒錢,還得謝謝你,給你換身新衣裳!”濟公連稱“好說”。

李平領著濟公到後屋,隻見李安躺在炕上哼哼唧唧,臉色慘白如紙,眼窩深陷,鼻翼扇動,耳朵邊緣乾枯,一看就是病得極重。原來李安得的是童子癆,李平本讓他在鋪子裡安心養病,沒想到病情愈發嚴重。李平急切地問:“師父,能治嗎?”濟公掏出一塊藥,李平問:“這是什麼藥?”濟公一本正經道:“伸腿瞪眼丸。”李平皺眉:“這名字可不太吉利。”濟公解釋:“吃了這藥,一伸腿一瞪眼就好了!你聽我念這藥的口訣:此藥隨身用不窮,並非丸散與膏丹;專治人間百般症,八寶伸腿瞪眼丸。”

說著,濟公把藥放進嘴裡嚼起來。李安見狀,嫌他臟,連連擺手:“哎呀,我不吃!”濟公卻不介意,把藥嚼爛後,伸手一指,李安的嘴不由自主地張開,濟公“呸”的一聲,連藥帶唾沫痰一起啐進他嘴裡。李安想吐也來不及,隻得“咕嚕”一聲咽了下去。

沒過多久,李安就覺得肚子裡“咕嚕嚕”直響,氣血隨著藥性運行,五臟六腑頓時清爽通透,四肢也有了力氣,身上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他隻覺清氣上升、濁氣下降,忍不住連聲讚歎:“好藥!好藥!簡直像仙丹一樣!”說著便坐起身來,嚷著要喝水。喝完水後,他又覺得餓,想吃東西。李平見弟弟轉眼間精神大振,心中大喜,感慨道:“師父這藥果然神了,就是名字難聽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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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公笑著說:“我這藥還有個名字。”李平好奇地問:“叫什麼?”濟公一本正經地說:“叫‘要命丹’。你兄弟眼看就沒了命,吃了我這藥,把命‘要’回來了,所以叫這名兒。”李平點頭稱是,又問:“還有一位老太太痰中帶血,師父能治嗎?”濟公擺擺手:“能治,這不算啥大病。”李平連忙說:“我結拜兄長馬靜的母親,多年老病,痰中帶血,病得很重。師父能否同我去給瞧瞧?”

濟公故意猶豫道:“瞧病倒是行,但人家要是沒請先生,你帶我去,到門口不讓進,多尷尬呀。”李平拍胸脯說:“他家就跟我家一樣,要不是知根知底,我也不敢勞煩您。師父隻管放心,跟我走!”

兩人出了酒鋪,李平邊走邊問:“師父在哪裡出家?”濟公答道:“西湖靈隱寺,上‘道’下‘濟’,外頭人愛叫我濟顛,就是我啦。”說話間,已到馬靜家門口。李平剛要敲門,濟公搶先大聲喊道:“華雲龍在這裡沒有?在這裡叫他出來!”李平嚇了一跳,忙問:“師父剛才說什麼?”濟公淡淡道:“你彆管,跟我進去就是。”

這時,馬靜開門出來,見是李平,便說:“賢弟,是你叫門?”李平指指濟公:“不是我,是這位大師父。他是靈隱寺濟禪師,剛把我弟弟的病治好,我帶他來給老太太看病。”馬靜一聽“濟公”二字,臉色微變,忙說:“賢弟來得不巧,我屋裡正坐著朋友呢,你先帶和尚回去,等我回頭去請。”

濟公在旁搭話:“我說什麼來著?不讓進吧?”李平急了:“大哥你鬨什麼彆扭!能有什麼朋友我見不得?給老太太看病要緊,耽誤了病情可怎麼好!要不是濟公治好我弟弟,我也不會帶他來。”說著,拉著濟公就往院裡走。他和馬靜本是過命的交情,馬靜不好硬攔,隻得陪著往裡走。

濟公徑直往東配房走,馬靜心頭一驚,急忙伸手攔住:“大師父,請去上房坐吧。”濟公故意問:“為何不讓進東屋?”馬靜支吾道:“有、有客人。”濟公似笑非笑:“不就是三位‘堂客’嘛,跑不了的。”李平一頭霧水,心想這是書房,按理該請客人進去,為何馬大哥攔著?他扒著窗戶往裡一看,屋裡根本沒人,更覺納悶。

三人到了上房,李平說:“師父您給老太太看病,我回去準備酒菜,回頭請您到我鋪子裡喝酒,咱們茶水不擾。”濟公點點頭:“你去吧。”李平走後,濟公從懷裡掏出一塊藥,讓馬靜取來陰陽水化開,喂給老太太喝下。不一會兒,老太太隻覺神清氣爽,竟緩緩坐起身來,驚歎道:“兒啊,為娘病了好幾個月沒法翻身,怎麼今天突然就好了?”

馬靜忙說:“娘,是靈隱寺濟公師父給您吃了靈丹妙藥。”老太太聽說眼前是濟公,知道他愛喝酒,便說:“兒呀,你快給濟公磕頭,陪他喝酒去。”馬靜不敢違命,過來給濟公磕了頭,說:“我娘讓我請師父到外麵喝酒。”濟公笑著起身,故意朝東配房走去……欲知濟公如何捉拿藏在夾壁牆中的華雲龍,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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