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素一聽,說:“賢弟,你聽,東邊有人喊著要上吊,咱們去看看,哪能不管呢?”
董太清說:“去看看吧,我聽這聲音像是東後院傳來的。”
說著,兩個老道和張士芳一起出來,把門倒帶上,繞到東配房後麵。
到了那裡一看,院子裡有一棵樹,樹上搭著一件大氅,隻見一個人戴著翠藍色的六瓣壯士帽,穿著藍翠箭袖和薄底靴子,臉色白皙,長得很是俊朗。他正解下絲絛,往樹上掛,嘴裡還自言自語地說:“罷了,人是生有處,死有地,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死了死了,萬事皆休。”
老道一看,說道:“朋友,你怎麼跑到我們院裡來上吊了?我們跟你無冤無仇,也不認識你,你可彆這樣。”
這人抬頭看了看,說:“道爺您彆見怪,我真不知道這廟裡有人,我還以為是座空廟呢。要是早知道有觀主在,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來打擾啊。”
老道聽這人說話還挺通情達理,就說:“朋友,你為什麼要尋死呢?我看你一表人才,不像是不懂事理的人,怎麼會想不開呢?”
這人歎了口氣說:“道爺您要是問起來,那可真是一言難儘啊。我本是鎮江人,以保鏢為生。我保著二十萬銀子的鏢,走到東邊的窪地裡,沒想到冒出一夥強盜,大概有四五十人,把我攔住了,要搶我的鏢車。我報了我們鏢局子的字號,可這些賊人根本不講江湖規矩,他們說就是皇上從這兒路過,也得留下買路錢。我跟他們動手,可他們人多勢眾,我一個人哪打得過啊?二十萬銀子就這麼被他們劫走了。我越想越覺得沒活路了。要是回去,這場官司我打不贏,客人也不會放過我,讓我賠銀子,我哪有那麼多錢賠啊?我想來想去,還不如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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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太清又問:“你家裡都有什麼人呢?”
這人說:“家裡有白發蒼蒼的老母親,年輕貌美的妻子,還有沒長大的孩子,母親老了,妻子還年輕,孩子還小。”
老道勸說道:“既然你家裡有老母、妻子和孩子,你要是死了,他們可怎麼辦呢?依我看,你彆想不開。你可以到本地衙門去報案,留下個記錄,然後還是回去。你這是真有其事,客人要是不信,讓他到本地衙門來查這個案子,客人總不能要了你的命吧。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你趕緊去吧,我也不留你在廟裡坐著了,今天我們廟裡還有佛事呢。”
這人點了點頭,說:“多虧道爺您開導我,我謝謝道爺。”立刻深深地施了一禮,從樹上把絲絛取下來,然後翻牆出去了。
老道轉身往回走,剛走到院子裡,就看見西配房裡有一個人,紅胡子,臉是藍靛色的,正準備偷攝魂瓶。
老道一看,頓時火冒三丈,喊道:“孽障,大膽!”立刻堵在了門口。
書中交代,來的不是彆人,正是雷鳴和陳亮。
這兩個人是從哪兒來的呢?原來孫道全在王安士家裡,把桃木人拿出來以後,王員外還是沒有醒過來。眾家人就問:“仙長,您看看我們家員外到底得的什麼病啊?”
孫道全說:“你家員外是被人陷害,丟了魂魄,我得去給他找魂魄。”
眾家人問:“好啊,道爺,您到哪兒去找呢?”
老道說:“你們就彆管我了,今天晚上我把你家員外的魂魄找回來,他就好了。”
眾家人說:“隻要員外的病能被您治好,我們一定好好感謝您。”
老道說:“我倒不要你們的謝禮,我就是為了積點功德。我現在要去找魂魄,晚上再見。”
說完,老道離開了王員外家,徑直來到海棠橋的酒館裡。雷鳴和陳亮正在喝酒等著他呢,見孫道全來了,陳亮說:“師兄,來喝酒吧。”
三個人吃喝完了,孫道全把雷鳴和陳亮叫到酒館外麵沒人的地方,說:“二位師弟,師父有吩咐,讓你們今天晚上去西邊的那座三清觀。師父說,那廟裡西配房的條案桌上有一個瓶子,叫攝魂瓶,咱們的施主王安士的魂魄被廟裡的老道拘走了,放在這個瓶子裡。你們兩個去把瓶子偷來,這樣就能救王員外了。不過你們千萬要小心,那兩個老道可不好對付,他們都會妖術邪法,你們一定要多加留意。”
雷鳴和陳亮點了點頭,立刻出發了。
雷鳴說:“三弟,咱們倆誰去偷瓶子呢?”
陳亮說:“二哥,論飛簷走壁的本事,竊取東西的技巧,你比我強;要說口才好,見什麼人說什麼話,腦子機靈,眼力好,我比你強。二哥,你去偷瓶子,我來使調虎離山計,把老道引出來。”
雷鳴問:“你打算怎麼使調虎離山計呢?”
陳亮說:“我也沒個準數,到時候看情況,也許放火,也許裝神弄鬼。”
兩個人說著話,就來到了廟門外。
陳亮說:“二哥,你在西邊等著,看我從東邊使調虎離山計。”
陳亮爬上牆一看,兩個老道在西配房裡,後院東頭有一棵樹,陳亮這才大喊“上吊”。
雷鳴看到兩個老道出去了,就從房上下來,剛要進西配房,又擔心屋裡還有人,剛才也沒問孫道全這廟裡到底有幾個老道。
雷鳴心裡猶豫了一下,又怕兩個老道回來撞見,就又跑到東邊去探聽情況,聽到兩個老道正和陳亮說話,雷鳴又返了回來,剛要推門,又怕屋裡有人,聽了一會兒,才推門進去。
可就在這時,兩個老道回來了,看到雷鳴正準備伸手拿攝魂瓶,董太清大喊一聲:“好孽障,大膽!”
雷鳴一回頭,見老道已經到了門口,來不及拿攝魂瓶了,趕緊拔出刀,想要衝出去。可沒想到張太素用手一指,竟然用定神法定住了雷鳴。
不知道雷鳴的性命會怎麼樣,且聽下回分解。
濟公全傳第一百四十三回
張太素用定神法將雷鳴製住後,瞬間洞悉了一切,轉頭對董太清說道:“賢弟,剛才那個佯裝上吊的白臉人,和這藍臉的是一夥的。分明是一個用調虎離山計引我們離開,一個趁機來盜攝魂瓶,對吧?”董太清深以為然,當即吩咐張士芳將雷鳴捆起來。
兩個老道在雷鳴麵前坐下,厲聲質問道:“你這膽子也太大了,竟敢來偷攝魂瓶!你姓甚名誰?受誰指使?那個使調虎離山計的白臉人又是誰?趕緊從實招來!”雷鳴毫不畏懼,硬氣地回應:“我一人行事,不認識什麼白臉人。”張太素又問:“誰讓你來偷攝魂瓶的?”雷鳴頂了回去:“我自己想來偷,做賊的看見什麼想拿就拿,我看上這瓶子,自然要偷。”
張太素見雷鳴嘴硬,惱羞成怒:“你這嘴還挺硬,張士芳,拿繩棍來!不打你一頓,你是不會說實話的!”張士芳迅速取來繩子,張太素粗暴地解開雷鳴的衣服,用沾水的繩子狠狠抽打。“啪、啪、啪”,數十鞭下去,雷鳴身上傷痕累累,卻仍破口大罵,毫不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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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亮在外麵等了許久,遲遲不見雷鳴出來,心中生疑,悄悄靠近查看,眼前竟是雷鳴被毒打的慘狀。他心疼不已,想要衝進去救人,可深知老道身懷妖術,自己貿然動手絕非對手;若袖手旁觀,又實在不忍心看著二哥受苦。心急如焚之際,他瞥見大殿後麵堆放著大量乾柴,當機立斷掏出火折子點燃柴草。霎時間,火勢迅猛蔓延,連大殿也被吞噬在火海之中。
張士芳偶然瞥見窗外火光衝天,驚慌失措地大喊:“不好了!大殿著火了!”董太清趕忙將桌上的攝魂瓶揣進懷裡,與張太素、張士芳一起衝出去救火。趁著混亂,陳亮衝進屋內,背起雷鳴,一路狂奔到海棠橋。回頭望去,三清觀已是一片火海,烈焰飛騰,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在海棠橋,孫道全見二人歸來,忙問:“攝魂瓶盜到手了嗎?”陳亮滿臉無奈與悲憤:“師兄,瓶沒盜成,二哥還被老道打得遍體鱗傷。我用調虎離山計才把他救出來。得趕緊找個地方,給二哥治傷。”孫道全思索片刻,說:“去王員外家吧。”
三人趕到王員外家,孫道全讓陳亮在一旁等候,自己上前叫門。管家王孝開門見到“梅花真人”,連忙說道:“仙長來得正好!”孫道全說:“我有兩個徒弟累壞了,想借你家書房休息一下,你們彆來打擾。”王孝點頭答應,讓他們進了屋。孫道全和陳亮將雷鳴背到書房裡間,為他敷上金瘡止痛散,放下簾子讓他安心靜養,自己則在外間屋等候。
不多時,有家人進來獻茶,焦急地問:“仙長,您給我們員外找魂魄找得怎麼樣了?他……他已經咽氣了……”孫道全鎮定地說:“快去告訴安人,彆慌,也彆讓她哭,我保證能讓員外起死回生。”正說著,外麵突然喧鬨起來,有人喊道:“三清觀燒沒了!”孫道全神色凝重,對屋內的雷鳴、陳亮說:“二位師弟,這禍闖大了。三清觀被燒,那兩個老道肯定會來找我算賬。”陳亮堅定地說:“他們要是敢來,咱們三人就跟他們拚了!”孫道全卻搖頭勸阻:“那兩個妖道精通邪術,你們去了隻是白白送命。聽我的,你們先逃命,我自有辦法應對。”
天色漸亮,門外傳來叫門聲。家人開門一看,正是董太清和張太素。兩個老道望著燒成廢墟的三清觀,怒不可遏,跺腳咆哮:“張士芳,都怪你!我們非得找那個梅花真人拚命不可,肯定是他指使那兩人燒了我的廟!”張太素惡狠狠地說:“我知道那梅花真人是靈猿化身,走,去王員外家!”
到了王員外家,老道叫門後問家人:“你們這兒是不是住著個梅花真人?”家人如實回答:“是。”張太素冷著臉說:“叫他出來,就說我們找他有事。”家人急忙進去通報:“仙長,三清觀的兩位道爺找您。”孫道全轉身對雷鳴、陳亮說:“你們快走吧!”雷鳴、陳亮卻不肯離去:“師兄,這禍是我們闖的,不能讓您獨自承擔!”孫道全語氣堅決:“彆廢話,聽我的!我去會會他們。”
孫道全走出屋子,董太清一眼認出他,咬牙切齒道:“果然是你!”孫道全不慌不忙地說:“二位道友,有話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說,在這兒吵吵嚷嚷,讓人看笑話。咱們都是三清教的人,有什麼事好好商量。”張太素冷哼一聲:“跟我走!”三人朝著海棠橋走去,殊不知雷鳴、陳亮早已翻牆而出,遠遠地跟在後麵。
到了海棠橋,天已大亮。張太素停下腳步,喝道:“孫道全,有什麼話趕緊說!”孫道全提議:“咱們再往北,去天台山下,那兒清靜。”三人又來到天台山下,孫道全問:“二位找我到底所為何事?”董太清怒目圓睜:“你無故壞我好事,還指使那藍臉、白臉燒了我的廟,我豈能饒你!”孫道全試圖勸說:“咱們都是同門,何必動怒?你把攝魂瓶給我,讓王員外給你重修廟宇,既往不咎,如何?”董太清根本聽不進去:“少廢話!今天非殺了你不可!我自己會找王員外修廟,用不著你假慈悲!”說完,拔劍就朝孫道全刺去。
孫道全並不還手,隻是左躲右閃,嘴裡不停地求饒:“二位道友,饒了我吧!我給你們賠罪!”董太清卻不依不饒,一劍緊接一劍。張太素站在一旁看著,嘴裡還不停地咒罵:“今天不殺了你,難解心頭之恨!”躲在東邊石頭後的雷鳴和陳亮悄悄繞到北邊,雷鳴見孫道全隻躲不還手,怒從心頭起:“三弟,你看師兄太憋屈了!這倆老道太可恨,我要殺了他們,報我被打的仇!”說著,抽出刀,躡手躡腳地靠近張太素。張太素隻顧盯著董太清與孫道全打鬥,毫無防備。雷鳴瞅準時機,手起刀落,“撲哧”一聲,張太素的人頭應聲落地,鮮血四濺,屍體轟然倒下。
董太清見師兄被殺,又驚又怒:“好啊!果然是一夥的!我今天跟你們拚了!”雷鳴和陳亮毫不畏懼,齊聲喊道:“正好,咱們三人一起收拾你!”就在這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張太素的人頭突然從地上飛起,直直地朝董太清砸去!董太清嚇得魂飛魄散,慌忙躲避:“師兄,你死得冤,彆找我啊!我一定給你報仇!”然而,人頭不停地飛起又砸下,反複幾次。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西邊石頭後有個小和尚在搗鬼——正是悟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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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濟公帶著悟禪拜訪鬆陰觀的魯修真。魯修真與濟公一番交談後,深知濟公是得道高僧,二人相談甚歡,結為道義之交。濟公將乾坤顛倒迷路旗送給魯修真,並說:“日後我去常山院慈雲觀會有大難,到時還望道友相助。”魯修真爽快應允,還熱情挽留濟公師徒住下。第二天一早,濟公便讓悟禪前往天台山,營救孫道全、雷鳴和陳亮。悟禪趕到時,正好看到雷鳴斬殺張太素,於是暗中施展法術,操控人頭戲耍董太清。
孫道全看到悟禪,大喜過望:“小師兄,快來幫忙!”董太清也發現了悟禪,惱羞成怒:“好你個妖精,竟敢戲弄我!”悟禪咧嘴一笑,猛地一鼓氣,董太清頓時被一股力量卷起,飛到一丈多高,隨後“撲通”一聲重重摔在地上。悟禪又接連吹氣,董太清被反複拋起摔下,狼狽不堪。
就在此時,山坡上傳來一聲“無量佛”,伴隨著歌聲飄來:“山中清,山中清,萬緣不到好修行……”眾人抬眼望去,隻見一位老道一邊吟唱,一邊信步走來。看到老道的麵容,眾人臉色驟變,驚恐不已……後續究竟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濟公全傳第一百四十四回
悟禪正用氣功將董太清掀得東倒西歪時,山坡上傳來一聲悠長的“無量佛”,伴隨著隨性哼唱的歌謠,一位老道緩緩走來。隻見他頭戴陳舊的布道巾,身著袖口磨損的道袍,白色高腰襪子直抵護膝,腳踏厚底雲履,麵容如古月般清臒,鶴發童顏,銀髯垂胸,發似冬雪,須若秋霜。手中提著竹編花籃,背後背著一隻古樸的乾坤奧妙大葫蘆——來人正是天台山上清宮的東方太悅老仙翁昆侖子。
董太清一見老道,臉色驟變,慌忙跪地磕頭:“祖師爺!弟子給您請安!”孫道全也趕緊行禮,連一貫天不怕地不怕的悟禪都嚇得停下動作。唯有雷鳴、陳亮不明就裡,警惕地盯著這位突然出現的神秘老道。
這位老仙翁在天台山修行多年,道行高深莫測。天台山高達四十五裡,山頂的接雲嶺雲霧繚繞,山中遍布豺狼虎豹、毒蛇巨蟒,尋常人根本無法靠近。正因孫道全和董太清都知曉老仙翁的威名,才會如此畢恭畢敬。
老仙翁目光如炬,掃視眾人後沉聲道:“你們為何在此爭鬥?這小和尚又是何人?”孫道全恭敬答道:“回祖師爺,這小和尚是我師兄,我已拜入濟顛和尚門下學藝。”老仙翁聞言神色一凜:“正巧,我正要找濟顛。”
原來,此前褚道緣、張道陵兩位老道被雷鳴、陳亮剝去衣物,狼狽不堪。兩人不敢白天露麵,隻能趁著夜色翻山越嶺,逃到上清宮向老仙翁哭訴。他們謊稱濟公四處宣揚“三清教皆是畜類”,還動手羞辱他們,懇請祖師爺為三清教討回公道。老仙翁雖心存疑慮,但還是給兩人取來衣物,並決定親自找濟公問個明白。
老仙翁再次追問爭鬥緣由,孫道全便將董太清、張太素為謀取錢財,用邪術拘走王安士魂魄,自己奉濟公之命救人的來龍去脈詳細道出。董太清卻搶白道:“祖師爺!孫道全指使他人燒了我的道觀,那個藍臉漢子還殺了我師兄!”
老仙翁怒目斥責董太清:“孽障!你不守清規,貪財害命,張太素也是罪有應得!還不快交出攝魂瓶!今日暫且饒你一次。”董太清不敢違抗,顫抖著掏出攝魂瓶。老仙翁轉頭吩咐孫道全:“你拿瓶去救王安士。這小和尚我帶走看管,你速速告知濟顛,讓他來見我。他一日不來,我便吊他徒弟一日,何時來,何時放人。”
孫道全雖滿心擔憂,卻不敢反駁。悟禪深知老仙翁背後葫蘆的厲害——任何妖精被收入其中,片刻便會化為膿血,隻能乖乖被放進花籃。老仙翁提著花籃,轉瞬便消失在山霧之中。
雷鳴、陳亮急得跳腳:“師兄!這老道抓走小師兄,你怎麼能不管?”孫道全無奈歎氣:“二位師弟有所不知,這老仙翁神通廣大,連小師兄都不敢反抗,咱們貿然行事隻有送命。”雷鳴、陳亮卻紅了眼:“你怕他,我們不怕!就算拚了命,也要救回小師兄!”說罷,兩人不顧勸阻,拔腿向山上追去。
天台山的山路崎嶇難行,兩人好不容易追到一處深溝前。溝寬五丈,深不見底,僅靠一根腐朽的獨木橋連接兩岸。陳亮伸手一摳,木屑簌簌掉落:“二弟,這橋隨時會斷,掉下去就粉身碎骨了。”雷鳴握緊刀柄:“為救小師兄,死也值得!”兩人施展輕功,小心翼翼地踏上獨木橋,總算有驚無險地過了溝。
前行數裡,暮色漸濃,一隻猛虎突然從林中竄出,雙目如燈籠般發亮,血盆大口張開,尾巴掃得碎石亂飛。兩人心跳如鼓,握緊兵器準備拚死一搏,誰知老虎隻是嗅了嗅,竟搖著尾巴離開了。陳亮冷汗直流:“二哥,怕是咱們身上沒了人氣,連老虎都不願吃。”
驚魂未定,又遇一條三十餘丈長、水缸般粗細的巨蟒,雙眼如兩盞明燈。兩人雖嚇得雙腿發軟,但退路已遠,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前行。好在巨蟒並未攻擊,一陣風過後便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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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兩人趕到上清宮時,已是二更天。月光下,這座三層大殿的道觀莊嚴肅穆,山門匾額上“護國敕建上清宮”幾個金字泛著微光。兩人翻牆入院,穿過種滿鬆竹的中院,循著燈光來到東跨院。
他們趴在北上房的窗沿,透過縫隙往裡瞧:屋內條案上擺放著經卷,八仙桌上油燈搖曳,老仙翁正端坐看書。而房梁上,悟禪被倒吊著,雙腳捆著繩索,頭朝下懸在空中。
雷鳴、陳亮怒火攻心,拔刀翻身跳下窗台,掀簾就要衝進去。老仙翁頭也不抬,抬手一指,口中喝道:“大膽狂徒!”兩人頓時如被定住一般,動彈不得,隻能破口大罵。老仙翁冷冷下令:“來人!將這兩個孽障拖到後院,即刻處置!”幾名道童應聲而入,將兩人五花大綁拖走……雷鳴、陳亮此番究竟能否化險為夷?且看下回分解。
濟公全傳第一百四十五回
雷鳴、陳亮被老仙翁派人製住,正要吩咐抬到後麵結果性命時,旁邊突然有人開口求情:“師爺,您大發慈悲!這兩人是弟子的結拜兄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求祖師爺看在弟子麵上饒恕他們!二位賢弟,跟我到後麵去。”雷鳴、陳亮抬頭一看,說話的正是夜行鬼小昆侖郭順。兩人正破口大罵,郭順趕忙勸阻,隨即將他們帶到了後麵。老仙翁雖仍怒氣未消,但暫時沒再發作。
天光剛亮,門外傳來一聲“無量佛”,小道童出去一看,來者是孫道全。原來,孫道全在山下見雷鳴、陳亮追趕老仙翁而去,自知無法相助,便拿著攝魂瓶前往永寧村。到了王安士家敲門,家人見是道爺,忙問是否找回了員外的魂。孫道全稱已找回,家人忙帶他到內室。隻見王員外躺在那裡如同死人一般,孫道全拿出攝魂瓶打開念咒,王安士的魂隨即歸竅。他“啊呀”一聲睜眼,連稱“悶得很”。眾人見員外能說話都十分歡喜,安人告知員外已昏迷多日,全靠仙長相救。員外恍如大夢初醒,要給老道磕頭,孫道全連忙阻攔說折壽。家人端來桂圓茶,員外喝了後仍覺心裡發空,又喝了一碗燕窩粥,隨後到外麵書房坐下。穿好衣服後,員外讓家人預備上等果酒,感謝老道救命之恩。
幾人正喝著酒,孫道全忽然往東一看,隻見一股妖氣直衝霄漢。書房是西房,正往東看,他便問老員外東院裡住的是什麼人。王安士說是拜弟韓成,與自己是世交。孫道全又問韓家有什麼人,王安士告知韓家夫婦有一子叫韓文美,已成親。孫道全直言看到東院有妖氣衝天,院中必有妖精。王安士雖沒聽說韓家鬨妖,但念及與韓成交情,便請孫道全過去降妖。孫道全答應,兩人來到隔壁叫門。韓家管家開門見是王安士,忙問是否安好,得知已痊愈後,忙進去通報。韓成趕忙迎接出來,孫道全見這韓成身高八尺,膀闊三停,頭戴寶藍員外巾,身著藍緞員外氅,腰係絲絛,腳穿白沫雲履,麵如紫玉,濃眉大眼,三綹黑胡須,一副武舉人的氣派。
韓成與王安士互相施禮,問及王安士病情,得知是眼前道爺所救,忙將兩人讓進書房落座。家人獻上茶後,王安士說明來意,稱孫道全看到韓家院中有妖精,特來相助。韓成有些疑惑,稱家中從未鬨過妖精。孫道全則表示看出是陰氣,必是女妖,讓韓成將女眷及婆子丫鬟都叫出來,以便辨認。韓成答應,讓人去內室傳話。
少時,內宅女眷儘數出來,人群中一位二十多歲的婦人尤為顯眼,她長得姿容秀麗,由兩個丫鬟攙著。孫道全一眼看出這婦人是妖精,立刻拉出寶劍指著她喝道:“好妖精,見了山人還敢大模大樣!”婦人卻默不作聲。孫道全又喝令她現原形,婦人依舊不動。孫道全舉劍便要砍,這婦人正是韓成的兒媳婦。原來,韓成之子韓文美本是書生,曾與王全、李修緣同窗,李修緣離開後,王全也不再念書,隻剩韓文美一人在家用功。後來其妻病故,他便無心讀書,常帶書童遊山玩水解悶。韓成想給他續弦,卻高不成低不就。一日,韓文美帶書童遊玩至永寧村西,口乾舌燥時想起清靜庵的老尼姑是自己師父,便去庵中喝茶。小尼姑開門引入,見到老尼僧妙慧後,一旁屋內出來個帶發修行的少婦倒茶,韓文美見她容貌出眾,頓時心神飄蕩。詢問之下,得知是老尼新收的徒弟章香娘,因丈夫去世,婆母逼其改嫁,她不願便出家侍奉佛祖。
韓文美回到家後對章香娘念念不忘,得了單思病,茶飯不思,日漸消瘦。韓成夫婦心疼兒子,逼問書童得知原委,便請老尼姑來商量,想讓章香娘嫁與兒子。起初章香娘不願,後來答應了。韓家定轎迎娶,如同娶姑娘一般,韓文美得知後病情漸好。成婚後,夫妻恩愛,公婆歡喜,府中上下都覺得少奶奶為人和善,誰也沒看出她是妖精。
此刻,孫道全認定她是妖精要動手,韓成見狀大怒,冷不防從後麵打了孫道全一個嘴巴,又將他架到大門外扔在地上,罵道:“哪來的老道,敢來我家撒野!說我好好的兒媳婦是妖精,快滾!”說罷關了大門回去。孫道全又羞又惱,心想“是非隻為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自己實在臉上無光,不如去找師父幫忙,若能捉住妖精,也好挽回顏麵。於是起身往前走去,剛出巷口,就聽身後忽然起了一陣怪風,他心中暗忖,恐怕是那妖精追趕下來了。不知孫道全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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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公全傳第一百四十六回
孫道全出了永寧村往前走,忽然聽見身後卷起一陣怪風,刮得飛沙走石四處揚起。他一聞到風中飄來的異香,心裡暗叫不好:“這下糟了,準是那妖精追上來找我麻煩了。”正這麼想著,身後果然傳來人聲:“好你個孫道全,還想往哪兒逃?我仙姑娘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卻壞我好事,拆散我的金玉良緣。我仙姑這幾年都沒吃人了,今天就開個殺戒,把你吃了飽餐一頓!”孫道全回頭一看,正是那婦人追了上來。他急忙拔出寶劍指向對方:“好妖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跟道爺作對?我今天就結果了你的性命!”妖精罵道:“不是我仙姑娘想找你麻煩,是你心懷不軌壞我事兒,我豈能饒了你?”
孫道全揮劍就砍,妖精閃身躲開,抖手拋出一塊混元如意石。這石頭能大能小,飛到空中竟如泰山般巨大,朝著孫道全頭頂砸下來。孫道全畢竟有些本事,曾受過廣法真人沈妙亮的傳授,見狀趕忙口念護身咒,掐著劍訣一指,喝聲“敕令”,那石子頓時裹著一道黃光墜落地上。妖精見狀驚呼:“好你個孫道全,竟敢破我法寶!”隨即又一抖手,無數長蟲嘶嘶作響,朝著孫道全竄來要咬他。孫道全知道這是障眼法,立刻咬破舌尖,將血水往上一噴,那些長蟲瞬間現了原形——全是紙做的。
妖精勃然大怒:“孫道全,你竟敢破我法術!”說著一癟肚子,張口噴出一道黃光——這是她修煉三千多年的內丹。孫道全隻覺身子猛地一麻,眼前一黑便翻身栽倒。妖精哈哈大笑:“我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原來不過如此!今天你命裡該當被我吃掉。”她一把提起孫道全,來到山神廟裡,把他扔在地上,隨後關緊廟門,打算現出原形吃掉他。就在這時,忽聽門外傳來一陣大笑:“好孽障,膽子倒是不小,竟敢要吃我徒弟?來,來,來,咱們爺們較量較量!”妖精一聽,忙朝外看去,隻見一個窮和尚走了過來。
書中交代,來的正是濟公。濟公在八卦山讓悟禪離開後,向坎離真人魯修真告辭。魯修真挽留道:“聖僧何不在我這廟裡多住幾天?咱們也好盤桓盤桓。”和尚卻說:“我還有要緊的事,咱們後會有期。”離開八卦山後,濟公一路前行,來到一個小碼頭,看見王全和李福正走進一家酒館,他也掀開門簾跟了進去。王全和李福剛坐下點了一桌酒席,見和尚進來,王全認出這是在蕭山縣樹林裡遇到的窮和尚,便打招呼:“大師父,你也來了。”和尚問:“你們二位,這些日子才走到這兒?”王全歎氣道:“彆提了,我倆在蕭山縣惹了場官司,耽誤了好些天。”和尚說:“鄉親你回家去吧,不用找你表弟了,找也找不著。你哪天到家,你表弟也哪天到家,你早一天晚一天,他也跟著早一天晚一天。”王全說:“是,是,大師父還沒吃飯吧?”和尚說:“可不是嘛。”王全便邀他一起吃,和尚爽快應下。王全叫夥計拿來一副碗筷,和尚便坐下了。
夥計把乾鮮果品、菜蔬陸續端上桌,和尚也不客氣,伸手就大把抓菜吃,李福在一旁看著直皺眉頭。和尚抓著菜還招呼他們:“你們二位也吃點。”王全見他吃得滿臉是油,實在嫌臟,便說:“和尚你吃吧,那盤子都歸你了。”和尚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王全和李福沒吃多少就放下筷子,和尚卻大吃大喝,連跑堂的都忍不住盯著他看,心裡直犯嘀咕:“好容易來了位闊大爺,點了成桌的酒席,這下被這和尚一抓,還怎麼吃?”
王全吃完叫夥計結賬,這時門外進來一個人喊道:“哪位要搭船去海棠橋?咱們這船馬上開了。”李福對王全說:“公子爺,咱們搭船走吧。”王全一聽忙擺手:“你還提坐船?想起在曹娥江坐船的事,我現在還後怕呢!”李福說:“曹娥江那是包船,這回是搭船,船上還有不少彆的客人呢。”於是問管船的:“你船上現在有多少人了?”管船的說:“二十多位了。”李福又問:“去海棠橋的話,船上還有寬敞地方不?”管船的說:“前後艙都坐滿了,就上鋪還空著。你們二位坐上鋪,給五百錢就行。”李福說:“錢不是問題,今天能開船嗎?”管船的說:“這就開。”李福付了酒飯錢,便催王全上船。
王全起身往外走,和尚忽然說:“咱們哪兒見?”王全也沒聽懂和尚這話什麼意思,便和仆人跟著管船的出了酒鋪,來到碼頭河邊登上船。船上的乘客都在催:“怎麼還不開船?”管船的說:“就差兩個人了,得雇個拉短纖的才能開。”正說著,那窮和尚踢踏踢踏從東邊走了過來。管船的正喊著“誰來拉纖”,和尚應聲答道:“我來。”管船的上下打量他:“大師父,您一個出家人,能拉得動纖嗎?”和尚說:“出家人也是要吃飯的,跟俗家差不多,總得掙錢糊口。”管船的說:“也是這個理,那您就拉吧。”立刻把纖板遞給和尚。管船的撤了跳板,船開了,濟公禪師拿起纖板,拉著船就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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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交代,濟公之所以要拉船纖,是為了報答表兄王全出來找他時頂風冒雪、起早貪黑的這份辛苦。彆人拉纖喊船號,和尚卻一邊拉著纖,一邊隨口念起了詞:“這隻船,兩頭高,坐船的主人心內焦。踏破鐵鞋無處找,表兄相見不分曉。到天台,才知道,骨肉至親兩相照。”念完一段,他又接著念:“想當年,我剃度;舍身體,洗發膚。歸於三寶做佛徒,鬆林結茅廬。妄想除,餘思無,真被累,假糊塗。臉不洗,手不沐,無事笑泥沽。走陸路,遊江湖;好吃酒,愛用肉。不管晨昏香焚爐,混寄在世俗。風霜冷到穿葛布,天氣熱到披裘服。為善要誅惡,濟困要扶危。”走著走著,他又念道:“這隻船,兩頭搖,管船的女人好細腰。自打去年抱了一抱,直到如今沒著摸。”管船的一聽急了:“和尚彆亂開玩笑,你這滿嘴說的都是什麼呀!”和尚笑道:“我不管了。”說著把纖板一扔,撒腿就跑。管船的直抱怨:“你們瞧瞧這和尚,半瘋半傻的!拉了半天纖,快到地方了他跑了,也不要拉纖的錢。”船上的乘客都樂了,紛紛議論:“這和尚還真有點瘋病。”
且不說眾人在船上議論,單說和尚撒腿跑開,直奔山神廟而來。羅漢爺事先把靈光、佛光、金光都隱去了,來到山神廟門口,推門喊道:“好孽障!你膽子太大了,竟敢吃我徒弟?看我今天結果你的性命!”妖精正要吃孫道全,忽聽門外有人說話,回頭一看,見是個窮和尚——短頭發有二寸多長,滿臉油膩,破僧衣又短又破,脖子上係著絨繩,疙裡疙瘩的,光著腳穿著草鞋,長得既不顯眼又不起眼,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濟公禪師隱去了三光,妖精一看,隻當他是個普通凡人,頓時火冒三丈:“好你個窮和尚,竟敢管我仙姑的閒事?你這不是來送死嗎?”和尚罵道:“你這東西,不守本分,竟敢糾纏韓文美,還敢欺負我徒弟!今天我非得要了你的命!”
妖精張口就朝和尚噴出一股黃氣,打算把和尚吹倒。沒想到和尚哈哈大笑:“好孽障,你還會噴毒?大概你也不認識我老人家是誰?我叫你見識見識!”和尚一摸腦袋,頓時佛光、靈光、金光迸發,妖精抬眼一看,隻見和尚身高丈六,頭大如鬥,身穿袈裟,赤著雙腳,竟是一位知覺羅漢!妖精嚇得慌忙跪倒,“嗷嗷”直叫,用人言求饒道:“聖僧您老人家饒命啊,不是我故意興妖害人。那韓文美見了我,托人說媒要娶我,我才跟他成親的,求聖僧大發慈悲,饒了我吧!”和尚說:“你現原形讓我看看。”妖精不敢違抗,身形一晃,現出了原形。和尚一看,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至於這到底是什麼妖精,且聽下回分解。
濟公全傳第一百四十七回
濟公顯露佛光、靈光、金光,強大的威壓讓妖精驚恐不已,慌忙跪地求饒。和尚命其現出原形,隻見一道光芒閃過,原來是一隻香獐子。
這香獐子大有來曆,它是天台山後天母宮五麵老妖狐的三徒弟,修煉了三千五百年。老妖狐是五雲山五雲洞五雲老祖的女兒,自稱玉麵長壽仙姑。香獐子常到清靜庵聽經,後來它想深入學習經卷,便幻化成美貌婦人,以村北喪夫、不願改嫁為由,拜老尼姑妙慧為師,還自稱章香姐。妙慧師太不知其妖精身份,欣然收徒。沒想到韓文美偶然見到化形的香獐子後念念不忘,托老尼姑說媒。老尼姑擔心韓文美離世後韓成夫婦無後,出於好意促成了這樁姻緣。
此刻麵對濟公,香獐子隻求活命。濟公說:“想讓我饒你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章香娘趕忙應道:“聖僧但有吩咐,我無有不從。”濟公便湊近它耳邊,低聲說出一番計劃,末了道:“依我的話照做,我就饒你。”香獐子連忙稱是。濟公這才讓它離去,並約好後日再見。待香獐子走後,濟公將孫道全喚醒。孫道全睜眼看到師父,急忙行禮致謝。濟公卻教訓道:“沒那大本事還愛管閒事,差點丟了性命。不過為師還得幫你圓場,教你如何把降妖之事做得圓滿。”他又在孫道全耳邊細細叮囑一番,隨後便讓徒弟先行,自己則朝著海棠橋走去。
海棠橋路邊有一家“鳳鳴居”酒館,這家酒館原本是韓文美、王全和李修緣三人各出三百兩銀子合開的,主要是供三人消遣,並非為了盈利。後來李修緣出家離去,王全也不再打理,韓文美生病後,鋪子就交給了家人王祿。王祿本就不務正業,喜好賭博,如今沒了約束,更是肆意妄為,不僅將生意敗落,還在鋪子後院開了寶局,前堂也隻留下一個小夥計。
這天,王祿正在櫃台裡,濟公走進酒館,招呼道:“掌櫃的,辛苦!”王祿不認識眼前這個滿臉泥汙的和尚就是李修緣,便問:“大師父,要喝酒?”濟公點頭:“來兩壺。”喝完兩壺又要了兩壺,喝完起身就走。王祿攔住道:“大師父,還沒給錢呢!”濟公卻耍起賴:“來你這兒喝酒,不就是因為你寫著窮和尚喝酒不要錢嗎?”王祿一看,牆上確實貼著張紅紙,上麵寫著“本鋪窮和尚喝酒不要錢”,不禁納悶:“這是誰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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