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片後的眸光掃過她泛紅的眼尾,宋鶴眠聲音像浸了月光的綢緞。
祝蘊靈搖了搖頭,轉移話題道。
“我才沒有哭呢!對了,你怎麼來了?”
“明天就要進行斬首任務了,我守在你身邊才能安心一點,還有就是……”
“我想你了。”
祝蘊靈突然拽住他的銀灰領帶,她撞進他懷裡的力道帶著狠勁,卻在觸及溫暖胸膛時泄了氣,宋鶴眠看著她又繼續說道。
“雖然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你不想說也沒關係,但是……”
他低頭時鏡鏈掃過她耳尖,歎息裹著溫熱落在她發旋:“我們靈靈受委屈了。”
這句話像突然擰開的氣閥,祝蘊靈張口咬在他鎖骨處的襯衫褶皺上,犬齒隔著布料磨蹭突起的骨骼。
她聽見頭頂傳來悶哼,圈在腰間的臂彎卻收得更緊。
“小家夥。“帶著笑意的氣音震得她耳膜發癢,乾燥的掌心忽然捧住她濕漉漉的臉,“看著我。”
金絲邊框壓出他眼尾細微的紋路,那雙向來從容的鳳眸此刻翻湧著濃稠的墨色。祝蘊靈盯著他下唇被自己蹭上的唇膏漬,突然踮腳咬住那抹紅痕。
宋鶴眠喉結猛地滑動,托著她後頸的手驟然施力。
他回應得溫柔又洶湧,像海岸接納失控的潮汐,舌尖卷走她所有顫抖的喘息。鏡片在鼻梁上微微下滑,露出他發紅的眼瞼,掌心卻仍克製地停在她蝴蝶骨邊緣。
“我在。“他含著她下唇呢喃,指腹抹開她眼尾溢出的水光,“我一直都在。”
玄關處感應燈不知何時暗下來,祝蘊靈揪著他後腰襯衫的手指漸漸鬆開,額頭抵著他心跳漸緩的胸膛。
宋鶴眠將滑落的眼鏡推回鼻梁,吻輕輕落在她發頂,帶著一如既往的妥帖溫度。
感應燈重新亮起時,宋鶴眠的鏡片蒙著層薄霧。他屈指輕刮她鼻尖:&34;乖,去換件舒服的衣裳。&34;尾音被解領帶的動作攪得微啞,&34;我給你煮陳皮紅豆沙。&34;
祝蘊靈有些意外,她抱著他的腰,抬眼看向他,“你還會煮這個?”
宋鶴眠笑了笑但是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開口道,“去吧,一會你就知道了。”
祝蘊靈推開衣帽間,感應燈帶依次亮起。她指尖掠過絲質睡袍,最後選了件煙灰色羊絨家居服。
織物裹住身體的瞬間,鏡中倒映的緊繃肩線終於鬆弛下來。
走廊儘頭的廚房飄來瓷勺輕碰的脆響。她赤腳踩過溫控地板,足尖被暖流烘得微微蜷起。
轉過玄關,砂鍋騰起的熱氣模糊了視線。
她看到宋鶴眠背對著她站在料理台前,黑色襯衫袖口挽至肘間,冷白小臂在蒸汽中泛著玉色光澤。
感應燈將他垂落的額發染成亞麻金,鏡片被水汽蒸騰得霧蒙蒙的,卻仍能看清他皺眉嘗甜度時輕抿的唇線。
&34;太淡了?&34;他對著空氣自語,拈起糖罐的指尖懸在砂鍋上方三寸。
祝蘊靈倚著門框輕笑,驚得他手一抖,糖粒撒成銀河落進沸水裡。
&34;怎麼光著腳?&34;宋鶴眠轉身時眼鏡滑到鼻尖,露出難得慌亂的眼神。
他腰間鬆垮的圍裙帶子掃過料理台,沾著紅豆漬的湯匙&34;當啷&34;掉進水池。
祝蘊靈晃了晃瑩白的腳趾:&34;沒關係,地毯太暖了。&34;
羊絨褲腿隨著動作滑落,露出纖細的腳踝。她故意踩上他擦得鋥亮的皮鞋,&34;或者……讓我踩到這裡也可以。&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