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的走廊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祝蘊靈站在觀景窗前，指尖摩挲著那枚老舊的懷表。
全息照片裡，餘星羨的熊貓精神體正憨態可掬地蹭著她的臉頰，而照片角落隱約能看到他舉著相機的手——修長乾淨，骨節分明。
"你果然還留著這個。"
蔣秉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澀。
他靠在門框上，手裡轉著一枚聯邦硬幣："我剛聯係上謝忱，他說餘星羨被關在第七區的特殊監禁區。"
祝蘊靈合上懷表，金屬發出清脆的"哢嗒"聲："情況怎麼樣？"
"不太好。"蔣秉熄收起硬幣，難得嚴肅起來，"他們給他注射了精神抑製劑，說是防止他"情緒失控"。"
他冷笑一聲，"那群老狐狸，分明是想廢掉一個s級哨兵。"
祝蘊靈的指甲無意識地在懷表上留下一道劃痕。她想起餘星羨溫柔的眼睛，想起他總說"靈靈，彆皺眉"時微微上揚的嘴角。那樣一個連精神體都選擇食草動物的人，怎麼可能會"情緒失控"？
"王。"洛蘭不知何時出現在走廊儘頭，銀質麵具在星光下泛著冷光，"伊斯特已經押到審訊室了。"
審訊室裡，伊斯特被特製的精神鎖鏈固定在椅子上，綠色長發淩亂地披散著。看到祝蘊靈進來，他抬起頭，嘴角掛著譏諷的笑："怎麼，女王陛下親自來審問我這個小人物？"
祝蘊靈在他對麵坐下，蟲族的黑色軍裝襯得她膚色如雪："告訴我餘星羨的事。"
"餘星羨？"伊斯特挑眉，"哦，那個叛徒哨兵。他為了幫你查實驗室資料，黑了軍部最高機密庫。"他故意拖長音調，"真是感人至深的愛情故事啊。"
蔣秉熄的軍刀突然抵上伊斯特的咽喉："說重點。"
"重點就是——"伊斯特絲毫不懼，反而向前傾身，刀尖在他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他發現了不該發現的東西。”
“我猜，他是不是發現了聯盟在我身上做的那些實驗，知道了你們聯盟一個個都是偽君子，對嗎？”
伊斯特的表情充滿玩味，“話彆說的那麼難聽，女王。自古以來，成王敗寇，陣營不同，立場也就不同。”
“我們費儘心思得到了聖繭，必定要利用聖繭將利益最大化，難道不是嗎？”
整艘星艦突然劇烈震動，警報聲刺破空氣。亞曆克斯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來："敵襲！三艘未登記戰艦正在接近！"
伊斯特大笑起來："看來我的援兵到了。"
祝蘊靈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做了什麼？"
"隻是發了個小小的信號。"伊斯特舔了舔嘴角，"畢竟，費利恩殿下可不會輕易放棄他的"實驗目標"。"
祝蘊靈眼神一凜，手指猛地收緊："費利恩親自來了？"
伊斯特的喉嚨被勒得發紅，卻依然笑得猖狂："怎麼，害怕了？當年你剛從他實驗室誕生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
“弱小，可憐，沒有任何自保能力……”
祝蘊靈指甲深深嵌進掌心裡，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是極度克製興奮的表現。
沒有什麼比仇人送到麵前更令人興奮的事了。
她不是曾經那個弱小可憐又無助才剛剛誕生的女王了，她這次深入險境帶的可不僅僅是洛蘭亞曆克斯他們。
星艦再次劇烈搖晃，照明係統閃爍幾下後切換成了應急電源。蔣秉熄的軍刀在紅光中泛著血色："靈靈，我帶人去攔截。"
"不。"祝蘊靈鬆開伊斯特，轉身大步走向門口，"洛蘭，把伊斯特關進反精神力囚室。亞曆克斯，啟動一級防禦。"
她在走廊裡快速穿行，軍靴踏在金屬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的聲音也有些顫抖："焰心，準備熔岩軍團。磐岩，我需要你守住能源核心。"
通訊器裡傳來焰心興奮的回應："早就等不及了！"
當祝蘊靈趕到艦橋時，全息屏幕上已經顯示出三艘造型詭異的黑色戰艦。它們像三把利刃刺破星空，艦身上隱約可見暗紅色的紋路，聽說是費利恩私人部隊的標誌。
"王，他們發來了通訊請求。"亞曆克斯的銀發在警報紅光中格外醒目。
"接。"
屏幕閃爍幾下，出現了一個穿著白色軍裝的男人。金發藍眼，麵容俊美得近乎妖異，正是聯盟三皇子費利恩。他微笑著，像在問候老朋友："好久不見，我的小蝴蝶。"
祝蘊靈的手指在控製台上收緊："費利恩，你膽子不小。"
"為了我心愛的實驗品，值得冒險。"費利恩的視線貪婪地掃過她，"聽說你抓到了伊斯特？真讓我傷心，他可是我最好的助手。"
"所以你是來救他的？"
費利恩輕笑一聲："我是來談條件的。"他打了個響指，畫麵切換到一個透明培養艙，餘星羨漂浮在淡藍色液體中，身上連著數十條管線。
祝蘊靈的呼吸一滯。
"用伊斯特換他，很公平不是嗎？"費利恩的聲音甜得像毒藥，"當然，如果你願意親自來我的新實驗室做客，我可以考慮把你們都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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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秉熄突然出現在鏡頭前，軍刀直指屏幕："做你的春秋大夢！"
費利恩故作驚訝："哎呀，這不是蔣上將嗎？聽說你為了隻蟲子背叛了全人類？"他歪著頭，"你知道嗎，你父親在軍事法庭上氣得暈過去了。"
蔣秉熄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但很快被怒火掩蓋："少廢話！放了餘星羨！"
"這麼著急？"費利恩露出玩味的笑容，"看來我們的女王陛下魅力不小啊，能讓兩個s級哨兵為她拚命。"
祝蘊靈按住蔣秉熄的肩膀："你想要什麼？"
"首先，伊斯特。"費利恩豎起一根手指，"其次，你的一管血樣。"他的眼神變得狂熱，"最後，告訴我蟲族母星的下落。"
"不可能！"洛蘭厲聲喝道。
費利恩聳聳肩："那就可惜了。"他轉向培養艙，"餘哨兵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再泡兩小時就會..."
"我答應你。"祝蘊靈突然說。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她。蔣秉熄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靈靈！"
"但有個條件。"祝蘊靈盯著費利恩，"我要先確認餘星羨還活著，並且意識清醒。"
費利恩考慮了幾秒，打了個響指。培養艙中的液體開始下降，餘星羨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目光渙散了片刻，最終聚焦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