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傅聿烆多想,她解釋道:“學生時代摘抄的文青句子,彆多想。”
傅聿烆沒有說話,菲薄的唇瓣卻抿起,繃成了一條線。
不知為何,對方在說這句話時,他能聽見一個聲音。
不是江染的聲音,又像是她的聲音。
隻是比這道聲音更年輕、更萌動青澀。
那道聲音貼在他的耳尖,和他耳鬢廝磨,說,她好歡喜。
傅聿烆踉蹌著後退一步,江染以為他被冒昧不高興了。
道了歉後,走在前麵,給他留出安全距離。
昏黃的夕陽照在熙熙攘攘的街頭,街上人來人往,熱鬨而日常。
有意氣風發的少年騎著自行車飛快穿行而過,有上班族接著電話、眉飛色舞地衝著電話裡說些什麼,有中年男人抱著孩童過馬路,有老人牽著一條黃色的狗、閒庭散步。
這裡的一切都充滿讓人沉醉而迷戀的氣息,江染把它稱之為——人間煙火氣。
她是騎車的少年,也是打電話的職場女性,曾經也是和男朋友手牽手、歡笑吵鬨停在街頭你追我打的行人。
而現在,她和她所愛之人前後腳走著,走向他們注定分彆的結局。
“看路。”寬厚的大掌從身後伸出,扯著她的胳膊往後一拉。
江染陷入了溫暖踏實的懷抱裡,她剛才所站的位置飛快竄過一輛電動車。
“過馬路彆走神。”他撫了撫她的後背,安撫道。
夕陽西下,傅聿烆問:“一起吃晚飯嗎?”
江染搖搖頭:“不了,我回家和父親吃。”
傅聿烆斂著下巴:“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有人來接我。”
話音落下,陸綏洲的車便停在了路邊:“染染。”他喚道。
江染回頭衝傅聿烆一笑:“接我的人來了。”
她小跑著過去,陸綏洲站在副駕外,見她過來替她披上了一件外套:
“晚上氣溫下來了,你身體不好,不要感冒。”
傅聿烆看著女人用著和麵對自己完全不同的放鬆閒暇姿態,鋒利的濃眉一壓。
倒數第二天,江染和傅聿烆回到了盛景中學,他們共同就讀的高中。
教他們的班主任已經退休,他們一間間辦公室找過去,隻看見了語文老師。
語文老師是個眉眼柔和的中年女人,此刻看見他們,片刻便認了出來,喚他們進去。
“都多少年沒回母校看看了。”語文老師嘴上說著責怪的話,眼裡的柔軟卻是藏不住。
她像在看著自己長大的孩子,牽起江染的手,輕拍:“這些年,過得不錯吧。”
鼻尖突然湧上澀意,江染看著語文老師鬢角的白發,微微發哽:“挺好的,老師您呢?”
“我也很好。”她笑起來,連皺紋都帶著寵溺的意味,“你們班主任和物理老師都退休了,聽說回了老家。”
“真快啊。”她感歎道。
“我都還能記得到你們高一的模樣,江染,紮著個高馬尾,頭發又黑又長,學生們私下裡都叫你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