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畫麵裡露出來的一角男士皮鞋:“隻有他有可能。”
“我艸,”顧驍野罵道,“這一點皮鞋看得出來什麼啊?這群公子哥兒乎都穿亮麵的。”
......
陸綏洲很久沒有如此激動過了。
以至於在上樓之前,特地去衛生間,朝自己袖口噴上了江染最喜歡的香水。
今天過後,江染的眼裡隻會有他,再容不下其他人。
這條路,他走得緩慢而又堅定。
他雖然仍是沒有原諒江染的父親以及江染,但他想通了。
他可以讓江染一輩子呆在自己身邊,贖罪。
隻有用她的全部所有來償還,那些被刻進他骨子裡、讓他夜不能寐,每每想來,全身都像被螞蟻啃食般難受的深切痛苦,才能有一絲的鬆減。
他站定在緊閉的房門麵前,琥珀色的桃花眼裡,亮光流動。
他似乎已經看見,這扇門背後,一絲不掛的江染哭得我見猶憐,全身上下遍布著其他男人的痕跡。
她被折辱,被摧殘。
她悲憤,她絕望。
而突然在這時,他宛若天神一般從天而降。
那個最近對他沒有好臉色的女人,會立刻掛著淚珠,匍匐著爬過來。
撲到他的腳下,扯著他的褲腳,聲淚齊下。
而他,會溫柔地抬起她的下巴,覆上一吻。
至此,她被蓋上記號。
她江染,永恒的屬於陸綏洲,生死不變。
陸綏洲握上門把手,自得一笑——
“砰——”
響徹天際的震蕩讓門板搖搖欲墜,傅聿烆再沒了以往的雲淡風輕,蠻橫地衝進來。
卻在看見眼前的場景後,怔愣在原地。
“江染......”顧驍野緊隨其後,呆滯喃喃道。
兩人同時沉寂下來。
“江、江染呢?”
顧驍野不可置信地翻遍整個房間。
但房間裡除了擺在床上的各種慘不忍睹的“道具”和“玩具”,以及一些破碎的布料之外,不見任何人影。
“他們......”顧驍野看了眼傅聿烆的臉色,捂著額頭,遲疑道,
“不會,不會已經......”
不會已經完事了吧。
顧驍野瞥見傅聿烆真的要滴墨的俊臉,不敢多言。
窗簾拉得嚴實的房間裡,生出一絲悶熱。
顧驍野仍不死心地在房間裡找著一切可用的痕跡。
可越找,他眉頭皺得越緊。
“這隻注射器,被用過......”
“這個帶刺的,”他看得直犯惡心,選擇略過物品名稱,“沾了血......”
“還有束手帶......也有磨出的痕跡......”
他一一看過床上的物品,突然吐出一口氣,大喇喇坐在了地上。
“烆哥,對不起。”他說道。
“你看到這些應該能猜到這裡之前發生了什麼吧。”
“看樣子已經結束了。對不起,是我的責任,我如果不喊江染來參加生日宴,不至於被秦子封那雜種......”
他咬牙切齒:“要我說,我他媽就不該給秦家麵子,讓他來參加,老子就該在請柬裡麵放炸彈,他媽炸死這種社會敗類!”
“我——”他聲音低落下來,捂住臉道,“對不起。”
傅聿烆還是沒有什麼反應,就像是一個沒被開啟開關的機器人。
麻木而生硬。
“不會的......”
乾裂的薄唇啜喏出聲,卻不知是說給誰聽,又或者在騙人騙己。
傅聿烆淩厲的目光在室內掃視著,腳步沉穩,動作井然有序。
如果不是他此刻魂不守舍的模樣,顧驍野差點就要以為他是個脫離在故事外、冷眼旁觀的理性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