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婦女的悠然田園
林悅隻覺腦袋一陣劇痛,意識恍惚間,周遭天旋地轉。待再次睜眼,入目便是破舊不堪的茅屋。屋頂破了好幾個洞,幾縷刺目的光線直直地射進來,在滿是灰塵的地麵上形成一道道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柱裡肆意飛舞。
她剛想坐起身,就聽到幾聲細微的抽氣聲。轉頭看去,隻見三個瘦得皮包骨頭的孩子正怯生生地站在一旁,他們身上的衣服打著層層補丁,破舊得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最小的孩子,那瘦巴巴的小臉上滿是惶恐,眼睛睜得大大的,不安地揪著衣角;稍大一點的女孩,眼神中透著小心翼翼,卻又隱隱有著對陌生“娘親”的期待;而最大的男孩,雖然努力挺直了脊梁,可那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林悅心裡“咯噔”一下,腦海中瞬間湧入原主的記憶,她竟穿越成了一個苦命的農家寡婦,丈夫早早離世,撇下她和這三個孩子,生活艱難困苦不說,還欠下一屁股的債。
既來之則安之,林悅骨子裡那股不服輸的堅韌勁兒一下子就被激發出來。她強撐著起身,先去查看家裡的存糧。翻遍整個屋子,才在一個破舊的角落裡找到一小袋糙米,拿起來輕輕一晃,發出的聲響稀稀落落,這點糧食,根本撐不了幾天。隨後,她又來到屋外,望著那幾畝薄田,田地裡雜草叢生,比莊稼長得還茂盛,顯然是許久都未曾好好打理過,田邊的籬笆也歪歪斜斜,像是隨時都會倒下。
第二天一大早,天邊才剛泛起魚肚白,林悅就帶著孩子們來到田裡除草。清晨的露水打濕了他們的褲腳,寒意陣陣襲來。小兒子阿福年紀最小,可懂事得讓人心疼,小小的身影在田埂間穿梭,認真地幫著撿石頭,每撿到一塊,就高高舉起,奶聲奶氣地喊著:“娘,我又撿到一塊!”大兒子阿強性格內向,沉默寡言,但乾起活來十分賣力,他緊緊握著鋤頭,一下又一下,用力地鋤著地,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滴進泥土裡。女兒阿秀則心靈手巧,趁著休息的間隙,坐在田邊編起草筐,纖細的手指靈活地翻動著,不一會兒,一個精巧的草筐便初見雛形,她想著等編好了,拿去集市賣,還能換點錢補貼家用。林悅一邊除草,一邊在心裡琢磨著改良土壤的辦法。突然,她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在現代時,曾了解過用草木灰和農家肥混合能讓土地變得更肥沃。於是,傍晚收工後,她顧不上一天的疲憊,帶著孩子們漫山遍野地收集枯枝落葉,將它們堆在一起,燒成草木灰。之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到村裡的牛棚,好說歹說,才從憨厚的牛倌那裡討來些牛糞。
幾日後,村裡那個愛管閒事的李媒婆扭著腰肢,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林悅家。一進門,李媒婆就滿臉堆笑,那笑容卻讓人感覺有些假,“悅妹子啊,我可是給你尋到一門好親事。我有個遠房親戚,家境殷實,願意娶你,而且還能幫你把這一屁股債都還了。不過呢,他有個條件,就是你得把這幾個孩子都送走。”林悅一聽,想都沒想,直接果斷拒絕:“李媒婆,你這話以後就彆再說了。我就是餓死,也絕不會和孩子分開。”李媒婆走後,一直默默不語的阿強眼眶瞬間泛紅,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娘,我們是不是拖累你了?”林悅心疼地摸摸他的頭,溫柔又堅定地說:“傻孩子,你們是娘最重要的寶貝,有你們在,娘才有努力的動力。”
為了增加家裡的收入,林悅絞儘腦汁,最後決定利用自己的廚藝,做起豆腐。她把家裡僅有的豆子仔細挑選一遍,洗淨後泡在水裡。第二天,豆子吸飽了水分,變得胖乎乎的。林悅架起石磨,開始磨豆漿,一圈又一圈,手臂漸漸酸痛,可她咬牙堅持著。豆漿磨好後,她又小心翼翼地點鹵成型,不一會兒,一鍋細膩嫩滑的豆腐就做好了。阿秀背著豆腐去集市賣,剛開始,攤位前冷冷清清,無人問津。阿秀有些著急,但還是鼓起勇氣大聲吆喝起來:“賣豆腐咯,新鮮嫩滑的豆腐,不好吃不要錢!”見沒人理,她又切下小塊豆腐,熱情地遞給路過的人品嘗。漸漸地,豆腐攤前圍滿了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誇讚著豆腐的美味,不到晌午,豆腐就被搶購一空。拿著賺到的錢,一家人興高采烈地去買了新種子,還添置了些農具,看著這些嶄新的物件,孩子們的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日子慢慢有了起色,可村裡卻傳出了風言風語。那些閒來無事的長舌婦聚在一起,對著林悅指指點點,說她一個寡婦拋頭露麵,成何體統。甚至還有些人故意找茬,有一天,幾個無賴趁著阿秀在集市賣豆腐時,大搖大擺地走過來,二話不說,伸手就打翻了豆腐攤,豆腐散落一地,阿秀嚇得臉色蒼白。林悅得知此事後,沒有哭鬨,而是冷靜地來到縣衙報官。縣令是個明察秋毫的清官,經過一番調查,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嚴懲了那些鬨事的無賴,還在大堂上誇讚林悅堅韌自強,鼓勵她繼續好好營生。
經過這次風波,林悅不但沒有退縮,反而下定決心要把豆腐生意做大。她四處打聽,學習各種豆腐的製作方法,還教村裡那些同樣生活困苦的婦女做豆腐。在她的努力下,村裡成立了豆腐作坊,大家分工明確,齊心協力,豆腐的產量越來越高,銷路也越來越廣。作坊裡時常傳出陣陣歡聲笑語,大家的日子也越過越好。
孩子們也在林悅的悉心教導下茁壯成長。阿強讀書十分刻苦,每日天不亮就起床誦讀詩書,寒來暑往,從未間斷。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考上了秀才,成了村裡的驕傲。阿秀出落得亭亭玉立,還嫁給了鄰村善良的獵戶,夫妻二人恩恩愛愛,日子過得甜蜜又幸福。阿福跟著林悅學會了一身務農的好本事,他對土地充滿熱愛,立誌要把家裡的田地經營得更加興旺,讓一家人過上富足的生活。
多年後,林悅已是白發蒼蒼。這天,她坐在院子裡的搖椅上,陽光暖暖地灑在身上。院子裡,兒孫們嬉笑玩耍,熱鬨非凡。她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回想起這一路走來的艱辛,心中滿是感慨。曾經的苦難,如今都化作了幸福的基石,她親手創造的這份幸福,比什麼都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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