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喝了杯酒,笑道:“如我所猜不錯,想必武掌櫃是要那謝希大……”
說到這,周千將手橫在脖子上左右比劃了一下,意思十分明顯。
武植見狀,嘴角一揚,說道:“原來兩個都是明白人,是爽利漢子,倒是武植矯情了。”
周千擺手道:“武掌櫃今日新店開業被砸,妻子被戲,心裡窩火乃人之常情,這又有何難猜?”
“武植最喜與爽利人打交道,煩請二位做成此事,與我出了胸中這口惡氣!”武植拿起酒壺,又為兩人各倒了杯酒。
周千、李萬相視一笑。
“武掌櫃,我們與那謝希大無甚交情,往常被他催債時也受過他的鳥氣,你若真要辦此事也不難,隻是這押解犯人途中出了差池,我們兄弟二人可要擔不小的關係……”
周千說到這,意思很明顯了。
武植聽完後,直接在懷中摸出了十兩金子,推到周千、李萬麵前。
一兩金子約莫是十兩銀子,這十兩金子便是武植這大半個月賺到的錢,他要買謝希大的命。
這錢沒了再賺不難,這惡氣不出他睡不安穩。
他穿越來北宋大半個月,對北宋的各種規則體係已經了解七七八八,當知道謝希大被判刺配後,立刻就有了這個主意。
周千、李萬看著桌子上的金子,眼都直了,咽了口口水。
沒成想武植出手竟然如此大方。
這種押解犯人途中,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事兒他們也做過幾次,算是個老手。
但以前一個人也就能拿到二三十兩銀子,實想不到武植竟然會直接翻倍給他們報酬。
見武植出手慷慨豪邁,兩人心中對武植難免生出了幾分敬意。
“既然武掌櫃有托,那我們兄弟便應將下來,等將謝希大押到那人煙罕至的野鴨林後,便結果了他,給武掌櫃出了這口惡氣。”
說完,周千、李萬兩人喜滋滋的各拿了一塊金子。
這種事兒過後,他們回來報個失職不查,被犯人趁機逃跑,縣令也隻會罰他們兩月俸祿和杖責五十。
杖責五十看起來嚴重,但下手的都是同僚,會知輕重,兩人躺個十天半月就能好。
至於罰俸祿兩月跟五兩金子比起來,那就更無礙了。
周千、李萬兩個官差平日都喜酒好色,更是賭坊常客,花銷大手大腳,俸祿本就不夠花,不然也不會去找到西門慶借錢,現在有這一大筆外快能賺,自是不會錯過。
武植含笑抱拳,連聲稱謝。
接著,三人開始推杯換盞,關係也在席間快速熟絡,一連喝了快一個時辰,三人才儘興而歸。
……
武植喝了些酒,臉色微紅回到家,還沒進院子,便看到周刻忠正在院門口等著他。
“東家,回來了?”
周刻忠被武植長期雇傭來回棲霞村和陽穀縣拉野豬肉,稱呼上也變了,見到武植回來,忙問道。
武植笑著問道:“咦,老倌兒你怎地不在屋裡坐,來這院門外站著乾啥?大牧和小剛可來了?”
周刻忠點了點頭,答道:“正在屋內等你。”
“既如此,那老倌兒你就彆在這站著啦,先回去休息吧!”說著,武植準備推門進院。
“東家,此事當真不再仔細思量?要不……”周刻忠拉住武植,欲言又止。
他今日拉肉回來聽到新店被砸的消息後也吃了一驚,當他看到武植眼露凶光時,便知道有人要死了。
雖然謝希大死不足惜,但他卻擔心武植會因這件事一個處理不當,攤上不必要的麻煩。
武植知道他在顧慮什麼,回了一句,“老倌兒,這件事我意已決!且周全妥當上下,你無須憂慮,且先回去吧。”
周刻忠歎了口氣,沉吟片刻後,放開了拉住武植的手。
“全憑東家主意!”
武植沒再回話,拍了拍他肩膀,示意無礙,接著便推門進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