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錢富貴吩咐小廝,到與棲霞村相鄰不遠的嵐山村找了幾個獵戶進城商議。
錢富貴讓那幾個獵戶偷偷去棲霞村的後山幫自己獵豬,並給出一頭野豬一兩銀子的酬勞。
幾個獵戶聞言大奇,要野豬的話,這胖掌櫃怎麼不直接去找棲霞村的獵人,反倒來找他們。
錢富貴麵露怒氣,說棲霞村的人不識抬舉,不接他的生意。
為首那老獵戶聽了,暗道這胖廝莫不是衝撞冒犯到那棲霞村的某個習俗,讓整個村子都不待見他!?
念及此處,他渾濁的目光微微閃爍,搖頭道。
“這位掌櫃,要是以前,一兩銀子一頭野豬,我們肯定會接這活兒,隻是現在不行!”
“為何不行?”錢富貴神色不滿道:“莫不是你們想抬價?”
老獵戶嗬嗬一聲。
“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各村的地盤和山嶺都是默認的,我們幫你偷偷去彆人的地盤獵彆人的山貨,傳出去一是理虧,二是沒有道義。
況且棲霞村那幫凶蠻莽漢,素來禮數不通,便是官府都不太敢管他們,昨日我聽到消息,棲霞村的新村長魏勇,莫名安排人巡山,我雖不知為何,但現在想進他們的山裡偷獵,是不行了。
為了你這區區一兩銀子一頭野豬的酬勞,我們去招惹他們作甚?”
其餘幾個獵戶聞言,紛紛點頭。
錢富貴眉頭皺起,撇了撇嘴說道:
“說來說去,還不是想要抬價!也罷,我給你們二兩銀子一頭野豬的價格!”
老獵戶聞言一笑,還是搖頭道:“這位掌櫃,你還是另請他人吧!”
“三兩銀子一頭野豬的價格!”錢富貴咬牙切齒,再次報高價格。
這野豬肉的生意他已經搭進去三百兩紋銀,現在要是買不到野豬,自己知道的秘密還有什麼用?
要吃這啞巴虧?他如何吃得下!
三兩銀子一頭野豬,他心算了一下,加上運送分肉等人工成本,他還是能翻倍賺的,所以還能接受。
一天賣個三四頭,就是十餘兩銀子進賬,一個月他就能收回跟時遷買秘密的成本。
老獵戶聞言,謹慎老道的他感覺事情不對勁,自己還是不要摻和進去為好,接著他還是搖了搖頭,帶著身後的幾個年輕獵戶走了。
錢富貴氣得一拍桌子,罵罵咧咧起來。
“他娘的,給錢都不賺!山野村夫!愚昧蠻漢,毫無智慧!”
身旁的小廝笑勸道:
“掌櫃的,我們為何非要糾結那棲霞村後山的野豬,我們去彆的地方尋其他野豬不就行了?”
錢富貴嘖的一聲,一把揪住這小廝的耳朵,罵道:
“你想得到,難不成我這做掌櫃的想不到?
那棲霞村的後山生了一種叫牛筋草的豬草,是野豬最愛啃食的植物,所以這些年下來,陽穀縣周遭的野豬都慢慢聚集到了棲霞村的後山,這才泛濫成災!
附近的山哪裡還有什麼野豬留給我們去獵?你說,哪裡還有?”
那小廝被錢富貴狠狠揪住耳朵,吃痛哀嚎道:“掌櫃的,這點小人不知,不過我們去其他縣府找尋不就可以了麼!”
錢富貴聽完這話,氣得笑出了聲:
“去其他縣府?人工增加的運費,山匪的過路費你出是不是?嗯哼!是不是你出?回答我!是不是你出!?
野豬運回來不及時,變爛變臭,是不是你吃?嗯哼!回答我!是不是你吃啊!?
你這蠢貨,成本上去了,還有什麼錢賺?你這蠢材,跟在我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還沒開竅!?”
錢富貴罵到後麵,越罵越激動,一張肥臉通紅起來,噴了那小廝一臉唾沫。
那小廝聽完後,明白了,連連出聲認錯。
錢富貴神色陰沉,恨恨放開這小廝的耳朵,罵道:
“這棲霞村以前野豬泛濫,連莊稼都種不了,當時還有不少人嘲他們全村倒黴。沒想到如今這夥村漢守了一座金山,更可惡的是,這座金山現在隻和那個武大郎做生意!”
想到這,錢富貴心中絞痛,好似武植賺走了本該屬於他的銀錢,看著武植的餅子生意日日興隆,他大為光火,大為嫉恨。
“不成,不成,這錢少賺一天就是損失,待明日再去那棲霞村一趟,找那個村長好好聊聊,談成這筆買賣才行!”
這般想著,錢富貴一晚上鬱鬱無眠。
待到次日,他再次來到棲霞村,並提出願意花三兩銀子收購一頭野豬的意思,可還是被魏勇吩咐人攔在村外,不讓其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