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智深和史進略微轉頭看到這一幕,也是滿臉動容,隻是往長槍激射而來的方向看去時,卻找不出擲槍那人的位置。
當下心中驚疑不定。
不知時遷之言是真是假。
尹傑亦是瞳孔巨震,可聞聽時遷言之鑿鑿說是他哥哥在遠處投槍掩護他們撤離時,立馬撇了撇嘴,沉聲反駁道:
“你這蟊賊又在胡說八道、胡言亂語,吹牛不打草稿是不是?!你那哥哥是個什麼東西?即便是西北軍中氣力最大的抗纛校尉,也不可能在我目力之外投擲出這等威力的長槍!”
他不願相信時遷的話,一來是有些超出他的認知,二來是這小賊害得自己如今被一窩匪寇追得倉惶狼狽而逃,屬實是平生至此的最大恥辱。
所以,尹傑很是厭惡時遷,下意識反駁他說的話也是正常。
還有一點,就是剛才那一槍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種雁翎,讓種雁翎免於落馬被擒的風險,這讓尹傑略感心寬之外,心底還湧現出一股不爽。
暗自想到為什麼不是自己英雄救美,出手將種雁翎救下。
心中生出這般多小九九,尹傑臉色複雜得緊。
時遷聞聽尹傑不信便罷了,說那句“你那哥哥是個什麼東西?”時語氣傲慢之意十足,顯得高高在上,對素未謀麵的武植頗為貶低。
他聽不得這話。
且此行自己全拜身旁這大師父,還有那個使蟠龍滾金棍年輕漢子出手搭救,這麵容英俊的公子哥並無出手,反倒一路埋怨和不信自己。
因此,時遷對這公子哥並無太多感激,也不用賣他麵子。
當即麵露怒容回懟道:
“我哥哥喚作武植!陽穀縣縣尉!不是你說的‘什麼東西’。你沒見過不代表不可能,隻能表明你見識淺薄、坐井觀天!我哥哥心念合一時,氣力通神之威你如何得知?”
尹傑見時遷敢跟自己駁嘴,當即側頭怒目而視,喝道:
“你這小賊好大的膽子,竟敢辱我為井中之蛙!什麼心念合一,氣力通神?你這廝又在狂言放屁!”
時遷冷哼了一聲。
尹傑見他冷哼一聲,心中大怒,忽然想到一個可能,立刻道:
“定是那武植早早備下了重弩強弓,以長槍為箭矢,在遠處居高臨下才能將長槍射到此處。”
時遷切了一聲,敷衍道:“你願意怎麼想便怎麼想吧,懶得和你爭辯!”
尹傑額頭上冒出幾條青筋,時遷說這話的口氣,倒是像在諷刺自己胡攪蠻纏一般。
這時,魯智深開口勸道:
“彆爭執內訌了,如今正馭馬向前避開賊寇追拿,你們倒好,在馬背上拌起嘴來。趕緊勒好馬韁,免得脫手落馬。”
尹傑聞聽此言,這才眼露恨恨作罷。
五人兩馬繼續埋頭往前疾馳。
看著那被紅纓長槍釘在地上的賊匪在眼中越來越小,種雁翎眼中那抹震驚之色依舊未褪。
……
另一邊。
謝寶來、骨佛子等人遠遠見到溫茂淩空釘死在雪地上時,無不麵露驚駭之色。
這溫茂今日剛投誠上寨,連寨門都還未入,也不知這杆紅纓長槍為何會忽然從天射落,直直釘中這溫茂的胸口,讓他突遭橫禍,口吐血沫身死當場。
屬實是出乎眾匪的意料之外。
溫茂武藝不俗,上山後,絕對能坐一把交椅成為頭領,如今卻這般驟然身死在此,無疑是讓龍背山莫名折損了一位頭領。
損失不可謂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