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啥案啊,在咱村裡,能有幾家大人不打孩子,老支書要是連打孩子這樣的事情都管,他哪能管的過來啊?你經常在家裡,不好串門還不知道,在咱街裡每天都有打孩子的事情。”張家二嬸子的三閨女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繼續說道:“夜兒個早上,清麗她娘還拿著笤帚疙瘩,攆著清麗滿街跑,那笤帚疙瘩往清麗頭上打,把笤帚疙瘩都打散了。聽她說夜兒個是清麗的生日,清麗把她準備做雞蛋麵的雞蛋碗打翻了,她家就那幾個雞蛋了,都被清麗糟蹋了。老支書從他們門口過,隻勸了兩句,就倒背著手走了。”
“可是秀萍被她娘吊起來打,她娘會不會把她吊死啊?”三姑仍舊心有餘悸。
“沒事兒哩,秀萍娘是她的親娘,就是嚇唬她的,不會真的把她打死了。再說了,不是還有秀萍奶奶在家裡,你是不知道,秀萍奶奶最待見秀萍了。我娘說了,秀萍娘怎麼咋呼,她奶奶都沒事兒,要是她真的打秀萍,秀萍奶奶準的鬨得慌天驚天動地),讓他們一家子都不安生。”
“可是秀萍娘都把她吊起來了啊,你沒有看見她那樣,太嚇人了。三妮兒,你娘在家裡也是那樣打你嗎?”三姑不知道,村裡的孩子是不是都會挨打。
“俺娘不打我,俺娘誰也不打,俺家的孩子都不挨打。你沒聽見村裡麵有人說俺娘把俺們都慣瞎了,其實,他們就是看俺娘嬌養俺們,瞎咧咧的。”說起自己家,張家二嬸子的三閨女就忿忿不平。
三姑沒有搭話,看了看忿忿不平的張家二嬸子的三閨女,不知道說什麼好。以前我奶奶和街坊鄰居閒聊的時候,也聽彆人說過張家二嬸子,說她把她家二閨女慣瞎了。現在她家二閨女嫁給了大狗,二狗子娘把她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鬨了秀萍那一檔子的事情,三姑去看會的心情都沒有了,一路上都是蔫蔫的。
李家溝的廟會,其實就是燒香拜佛的會,雖然廟會上也有買賣東西的,但是來看會的女人們,都還是會去土地廟裡拜拜。這幾年,來看會的人多了,做買賣的自然而然就多了。
來看會的都是女人孩子,做買賣的賣的,也就是賣些針頭線腦和孩子們的零嘴。爺爺奶奶都忙,從來都沒有去李家溝看會擺過攤,鬼四兒卻是每年都去的。
他把排子車翻過來後,鋪了塊塑料布,除了鉛筆小刀作業本,還有各種各樣的鐵皮文具盒。孩子們的零嘴,更是名目繁多,除了糖球糖塊和瓜子,還有各種顏色的汽水。說是汽水,其實就是糖精水裡加了各種顏色的色素,不同的顏色,一樣的味道,裝在透明的玻璃瓶子裡,看上去琳琅滿目。
當然,除了這些,他的攤子上也少不了各種顏色線團,各種型號的縫衣針,還有白色的和黃色的頂針。小女孩們喜愛的頭繩發卡,皮筋兒絨花,也是必不可少的。
因為攤上的東西品種多,他的攤子前擠滿了嘰嘰喳喳的孩子們。摸摸彩色的鐵皮鉛筆盒,拿拿鉛筆和小刀,再問一問彩色汽水的價格。
“鬼四兒,你的汽水到底是啥味的,能不能給我們嘗嘗啊?”一個孩子昂著頭問。
“想啥呢?這汽水都是整瓶的,怎麼給你們嘗?”
“你不叫我們嘗,我們呀知道它是啥味兒的,好不好喝?”
“這還用問,紫色的是葡萄味兒的,喝起來就像是喝葡萄汁。這個粉色的,是水蜜桃味兒的,就像是桃子水一樣的味道。還有這個橘黃色的,就是橘子味的,和你們在城裡買的橘子汁橘子粉一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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