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飯桌上,除了於斌磊的媽媽和劉嬸兒,於斌磊的爸爸和哥哥也都回來了。麵對著一桌子的陌生人,三姑局促的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偏偏坐在斜對麵的於斌磊哥哥,那直勾勾的目光,如同探照燈一樣,不停地往三姑身上瞄。
於斌磊的哥哥燙著滿頭卷毛,花格子襯衣不扣扣子,襯衣下擺的兩個衣角在一起挽了個疙瘩。下身的大喇叭牛仔褲,前麵蓋鞋尖,後麵遮鞋跟,妥妥的一副電視劇裡的港商派頭。
於斌磊的爸爸,老佛爺一樣坐在那裡,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倒是於斌磊的媽媽,仍是一副溫婉賢淑的模樣,不住地勸三姑吃菜。
“來,吃塊紅燒肉,這紅燒肉是劉嬸兒最拿手的菜。彆看這麼肥的肉,一過劉嬸兒的手,不油也不膩,入口即化。還有這個豆芽,是劉嬸兒自己在家裡發的,不放那個什麼生根劑,吃起來很香。”
於斌磊和三姑坐的有點遠,在他媽媽給三姑夾菜的時候,他也夾起來一隻螃蟹,放到三姑麵前的碗裡。
“劉清素,吃螃蟹,這是螃蟹最肥的時候。”
“嘻嘻,小磊,你光顧著給彆人夾菜,也不問問人家會不會吃螃蟹。……”
於斌磊的哥哥笑出了聲,於斌磊爸爸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掃了他一眼,便把他後麵的話掃了回去。
螃蟹雖然是稀罕物,三姑吃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會計家二小子每年國慶節放假,都往家裡帶螃蟹,哪一次也少不了我們家。大姐結婚後,也往家裡拿過螃蟹,每次奶奶都是蒸一大鍋,搗了薑汁和蒜泥調和著陳醋全家都蘸著吃。
“我不愛吃螃蟹。”
看著碗裡的大螃蟹,三姑紅了臉,螃蟹個子大,一個盤子裡放了五隻螃蟹。桌子上坐了七個人,七個人分五隻螃蟹,顯然不夠一人一隻。
看到三姑臉紅,也不動碗裡的螃蟹,於斌磊站起來要繞過桌子,被他媽媽打斷。她夾起三姑碗裡的螃蟹,放到於斌磊的碗裡,又給三姑舀了一勺子蓮子百合冰糖銀耳羹
“螃蟹太寒涼,女孩子吃這些東西對身體不好,多吃點兒銀耳,對女孩子身體好。”
家裡每次吃螃蟹,奶奶都弄一大搗蒜臼薑蒜泥,加上陳醋,足有半海碗。說是薑蒜性溫,可以中和一下螃蟹的寒涼。
於斌磊家裡吃螃蟹,除了一碟子蘸餃子的醋,並沒有專門蘸螃蟹的調料。三姑有點兒不明白,於斌磊家的人都看上去那麼高級,吃螃蟹怎麼不弄調料。看著人家拿著螃蟹吃得津津有味,她把自己的疑惑壓在心裡,隻是默默地吃著自己麵前的菜。
吃完飯,於斌磊還要帶三姑去樓上,參觀他的臥室。三姑拒絕,推說大姑在學校裡不放心她長時間不回去,急急忙忙的離開了於斌磊的家。於斌磊要送他們回學校,被辛星攔住了。
“我們兩個人有作伴的,你要是送我們回去,我還得送你回來,你再送我回去。這樣的送來送去,送到天明也送不清。”
“人家劉清素第一次來,我送送人家,你把我家門檻子都踩爛了,我送你乾什麼?”於斌磊和辛星說起話來,毫不客氣。
“知道你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勸你還是悠著點,有些事兒做過火了,你得不償失。”辛星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於斌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