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到大姑家的時候,沒看到大姑夫,隻有大姑一個人在家裡。大姑笑吟吟的從冰箱裡,給三姑拿了一瓶橘子味兒的汽水。汽水一出冰箱,瓶子上就結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水珠,拿在手裡冰冰涼涼的。
“你少等會兒,你姐夫回老家摘果子了,他老家那邊果園裡的葡萄和早熟的蘋果都熟了,他摘回來了,你往咱家裡拿點兒。”大姐看著三姑說。
“俺姐夫能摘多少,留著你們自己吃吧,咱家誰想吃咱能自己買。”三姑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汽水。
“那是你姐夫爺爺奶奶家的地,他們年紀大了,種不了莊稼,就種了果樹。去年我們沒回去,他們托人開拖拉機,給我們送了半車鬥。今年捎信說果子熟了,讓你姐夫回去摘,用彆人的拖拉機,還得給人家油錢。”大姑解釋。
既然大姑都這樣說了,三姑隻好耐心等待,直到等到五點多了,大姑夫才回來。眼看天氣不早,想著秀萍還在等著三姑,顧不得往家裡搬,大姑給三姑的自行車後衣架上綁了兩箱水果,讓她趕快回家。
想著秀萍還在麵粉廠等著自己,三姑一路猛蹬自行車,向城外駛去。當三姑急匆匆趕到麵粉廠門口的時候,麵粉廠門口有幾個換麵的人,推著自行車進進出出,就是看不到秀萍的影子。
看來秀萍還在麵粉廠裡麵,還沒有出來,三姑長長籲了一口氣,坐在麵粉廠門口的一棵大梧桐樹下,用手當扇子扇著風乘涼。
麵粉廠門口,三姑看著進去的人出來了,又進去的人也出來了,就是看不到秀萍的影子。眼看太陽西沉,離西邊的山頂沒有多少距離了,三姑開始著急。這會兒要是不往回走,天黑之前,恐怕就到不了家了。可是秀萍還沒有回來,她不能丟下她一個人自己回去。
三姑推著自行車,向麵粉廠裡麵走,想看看秀萍在不在裡麵,要是秀萍還在,她可以幫她抬抬麵袋子。要是秀萍等不到自己,已經走了,她就不再等了,自己趕緊回家。
在麵粉廠打聽了一圈,沒有人認識秀萍。但是過秤的人告訴三姑,上午在麵粉廠存麥子的人,下午都把麵粉取走了。看來秀萍是等不到她,自己先回家了,看了看越來越靠近西山的太陽,三姑跨上自行車,朝家的方向猛蹬。
剛下公路,離村子裡還有七八裡地,天就完全黑了下來。沒有月亮,憑著一點兒微弱的星光,三姑摸索著騎著自行車。因為看不清楚路麵上的情況,後衣架上還綁著兩箱水果,三姑也不敢騎得太快,就是比推著走快那麼一點點。
剛剛過了李家溝,三姑看到前麵有幾個人朝她的方向過來,想起來那年被傻混兒和李輝劫道的事情,三姑頓時毛骨悚然。把著自行車把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自行車一歪,三姑和自行車一起倒在了地上。左胳膊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三姑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啊!”
“三妮兒?是不是你?”
“三妮兒,你怎麼了?”
三姑聽出是爺爺和會計家二小子的聲音,胳膊上又一陣痛徹心扉心的疼,眼淚不由得流了下來。
“是我,爹,我摔倒了,自行車壓在我身上了,胳膊疼的不行。”
幾個人走近,不但有爺爺和會計家老大和二小子,還有大狗和二狗。
原來,三姑天黑還沒有回來,奶奶著急,叫爺爺出去接接。二姑和二狗在奶奶家吃飯,二狗也跑回家,喊了大狗一起。走到村口的時候,會計家老大和二小子從地裡乾活回來,聽說三姑早上進城,現在還沒有回來,就跟著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