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斌磊小心翼翼地開口，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三姑的眼睛。
“劉清素，你就去市裡複習吧，市裡的教學質量比咱縣裡好很多。於斌磊的爸爸有門路，有他幫忙，肯定可以去的。”不等三姑開口，辛星就幫忙勸說。
“不了，我在這裡上了六年學，覺得在這裡挺好的。有俺大姐和二哥作伴，縣裡離家近，回家也方便。”
三姑拒絕，中考的時候，於斌磊就鼓動三姑去市裡上學。過了三年，他又舊話重提，鼓動三姑去市裡複習。三姑覺得，又不是沒有學校可上，去市裡並不是最好的選擇。彆的不說，單是用於斌磊爸爸的人脈，欠人家的人情，她就覺得不好意思。可是人家於斌磊又是一片好心，自己不能說出不想欠人情的話，隻能說自己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市裡離縣裡也就五十來裡，有公交車，來回很方便的。你去市裡複習，自己住在學校，就當是為明年去外麵上學打基礎。要不明年你突然離家那麼遠去上學，一個學期都不能回來，你想家了怎麼辦？”於斌磊苦口婆心，似乎都是為三姑考慮。
“劉清素，市裡的教學質量，比咱縣裡真的好很多。就說我和於斌磊，中考的時候，我比他還高了十來分兒。他在市裡上了三年，到高考的時候，他就比我多了十幾分兒。”辛星試圖再勸三姑改變主意。
“高中三年，我就是自己住的，沒有住我大姐的宿舍。想要好好學習，哪裡都可以，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自己要是不努力學習，到哪裡也不行。我今年的分數比你們兩個都不低，要不是哪個黑心肝的偷摸改了我報的誌願，讓我和三個誌願都一分兩分的錯過。我和你們一樣，也早走了，根本不用再上高四了。”
在同學麵前，三姑本來不想提自己的尷尬事兒，覺得自己沒麵子。話趕話的一說，她不由得把自己的憤怒發泄了出來。聽到三姑的抱怨，於斌磊的臉色變了一下，看了辛星一眼，低著頭不敢看三姑。此刻，三姑正在氣頭上，沒有發現於斌磊的不自然。
“劉清素，我說的話長期有效，你什麼時候想去市裡複習了，給我說一聲，我馬上讓我爸給你安排。”於斌磊有些底氣不足的保證。
“謝謝你的關心，我覺得在這裡挺好的，熟悉的老師熟悉的環境，讓我覺得心安。要是哪天我真的在一中上不下去了，我請你幫忙的時候，你可不要推辭啊。”
三姑覺得自己前麵的話，說的有點兒情緒化了，又說了幾句找補的話。
高三的時候，學校是一個月放一次假，每次休息兩天。到了複習班，每個月的兩天假期，改成了一天，早上回家，下午返校。去年的時候，國慶節還放三天假，到了今年，假期也從三天變成了一天，加上一個星期天，才湊了兩天假期。
9月30號下午，三姑正在教室裡上課，秀萍找到了學校，站在教室的窗外等三姑。下課後，三姑出來上廁所，剛出教室門口，看到站在窗外發呆的秀萍。秀萍站在那裡，眼睛看著教室，顯然是心不在焉，要不自己都看到她了，她還在盯著教室裡自己的座位看。
“秀萍，你們學校放假了？放幾天假？”看到秀萍，三姑非常驚喜。
“哦，三妮兒，你下課了，咱們下去說吧。”
秀萍的神智被拉回，看了看周圍來來往往的同學，秀萍帶頭往樓下走。直到走到球場上，站在空無一人的籃球場，秀萍才停下了腳步，不好意思地看著三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