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處處找事兒,我才懶得搭理你。今兒個俺秀萍結婚,你要是能安安生生,我吃飽了撐的沒事乾才搭理你。”秀萍嬸子瞪了秀萍妗子一眼。
“你說我哪兒找事兒了?今兒個咱秀萍出嫁,她姥娘妗子說啥也是娘家人,說咋也得陪在她身邊。這兒哪有讓兩個外人坐秀萍身邊,把她姥娘妗子攆到院子裡的道理。”
秀萍妗子說著,拿眼睛斜了三姑和張家二嬸子三閨女一眼。那意思非常明顯,三姑和張家二嬸子三閨女就是外人,根本不陪坐在秀萍身邊。
“妗子,你今兒個怎麼就和清素三妮兒她們過不去了。剛上車的時候,你就擠兌她倆,這會兒都到家了,還是要針對她們。”秀萍不高興的開口了。
“你還說我?還不是你不懂事兒,出嫁有親戚們送你就沾了。還非得沒事兒找事兒整羊事兒,找個啥伴爹伴娘的,車上占你姥娘的座位,吃席還要坐你身邊,把正經親戚都擠得沒有地方站了。”秀萍妗子自顧自的埋怨。
“我們過來是看在秀萍的麵子上,礙著你屁事兒了?要是知道有你這個攪屎棍子來,說啥我們也不來吃你的白眼餃子。”
看著秀萍妗子一直針對自己,張家二嬸子三閨女坐不住了,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拉起三姑就要往外走,被送媒客一把拉住,把她們按在了板凳上。
“三妮兒,你們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裡,不要管那個攪事兒簍子。她就是屬破鑼的,兩天不敲打敲打她,她就渾身不得勁兒。這種欺軟怕硬的主兒,你高看她一眼,她就敢蹬鼻子上臉。你要是不搭理她,她屁事兒都鬨不出來。”
說著,秀萍嬸子又看向秀萍妗子,毫不留情地開口。
“現在閨女出嫁,都找伴娘陪著,俺秀萍咋就不能了。伴娘是陪新娘子的,坐在秀萍身邊,是應當本分的,你能有啥意見?剛才秀萍下轎的時候,你把她鼓動下去了,又當縮頭王八不管她,要不是有這倆閨女護著,秀萍不知道叫那幫鬨新娘的人折騰成啥樣了。在外麵的時候你不出頭,這會兒開始嫌這嫌那的了?”
秀萍嬸子一陣機關槍,把秀萍妗子突突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張口想說些什麼,又找不出能懟的過秀萍嬸子的詞句。這時候,大管事兒的進來宣布要開席了,讓沒有找到座位的親戚趕緊出去找座位。
看到一眾人都不再搭理自己,秀萍妗子怒氣衝衝地瞪了一眼坐在桌子前的人,扭頭去院子裡找自己的座位了。
元旦假期,學校放了三天假,作為高四複習班,和初三高三一樣,三姑她們班隻放了兩天假。在其他年級放假的第二天下午放學,她們班也放假了。
三姑是住在大姑的宿舍裡的,放學天快黑了,本來打算第二天早上回去的。隻是她吃的是教師食堂,學校放假,教師食堂裡不再開火了。三姑沒有地方吃飯,又不想去大姑家打擾,就和其他同學一起,騎上車子匆匆出了學校。
冬天天短,剛出縣城,天就黑了下來。眼看離家還有二十多裡地,三姑不由得加快了蹬自行車的速度,把自行車騎得飛一樣。帶起的夜風,頂在她的臉上,又順著雙耳向身後退去,發出簌簌的哭泣聲。
天越來越黑,路上的行人車輛越來越少,到了最後,寬廣的馬路上,隻有三姑一個人在猛蹬自行車。因為沒有來往的行人車輛,三姑心裡有點兒害怕,後悔自己沒有去大姑家住一晚。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路上,她彆無選擇,隻能拚命地蹬著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