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是他活該，鬼四兒以前仗著他家的代銷店乾的大，欺行霸市慣了。在咱這邊兒沒有人敢和他對著乾，就以為所有人都得讓他三分。去年九月九，他開著拖拉機去李店鄉趕集，拖拉機停在一戶人家的門口。那家人要從家裡往外麵拉排子車，就叫孩子過來找鬼四兒，讓他挪一下擋路的拖拉機。鬼四兒攤子上正忙，就沒有搭理那個孩子，那個孩子見鬼四兒不搭理他，就生氣了，伸手去晃鬼四兒的攤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那天鬼四兒的攤子特彆不結實，那孩子用手一晃，就稀裡嘩啦的散架了。”
張家二嬸子三閨女緩了口氣，季嵐就催促著她往下講。
“後來怎樣了？推倒攤子把鬼四兒砸著了？”
“不是，攤子倒了沒有砸到鬼四兒，就是買東西的人離開了，影響了鬼四兒的生意。要是擱在彆人身上，在人家門口出攤做生意，礙著人家的事兒了，自己趕緊騰地方都來不及。鬼四兒卻不一樣，他的攤子倒了後，順手從攤子下拿出一根棍子，對著那個孩子抽了兩棍子。那個孩子才七八歲，一棍子就被抽地上了，第二棍子是倒在地上後被鬼四兒打的。鬼四兒抽了孩子後，也不管把孩子怎麼樣了，就和他媳婦兒一起，去重新支自己的攤子。”
“趕集的人那麼多，就沒人去管啊？還有孩子的家人呢？他們都不管自家的孩子？”季嵐又插嘴。
“鬼四兒霸道慣了，誰敢去插手他的事兒啊？那個孩子爹在院子裡套車，聽到孩子的哭聲，拿著鐵鍬就出來了。說來也巧，他出來正好看見鬼四兒嫌他兒子倒在地上妨礙他支攤子，一腳把孩子踢到了一邊。他二話不說，一鐵鍬拍向鬼四兒，聽說鬼四兒吭都沒有吭一聲，載到地上就再也沒有起來。鬼四兒媳婦兒開始還跳著腳罵人，罵了一會兒看到鬼四兒躺在地上沒有動彈，才慌了，連忙求人把鬼四兒送到了醫院。聽說縣醫院裡不收，又送到了市裡，已經住了快一年醫院了，聽說還不能說話。他媳婦兒也不橫了，每回從醫院回來，見著人就哭，一點兒也沒有以前的意氣風發了。”
“那也是他們家活該，誰叫他們家的人以前太猖狂了。不說他怎麼坑婦女老人和孩子們的錢，單是在集上會上打人，我就見過好幾回。”對於鬼四兒的遭遇，三姑並不同情。
“對，這就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一切都報。俗話說要使其滅亡，必使其瘋狂，那個鬼四兒以前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他今天的遭遇埋炸彈，一旦遇到對的時機，就炸他個萬劫不複。”季嵐說的很解氣。
“劉清素，你不是不是這個村兒的嗎？也來趕廟會？”
三姑回頭，就見郗振東手裡舉著一個油汪汪的餅子，正笑眯眯看著她們。
“是啊，季嵐來找我玩兒，正好碰上廟會，我們就過來轉一圈。”三姑指了指季嵐和張家二嬸子三閨女回答，接著又問，“你怎麼也來這裡趕會了？”
“我來了好幾天了，從高考完第二天就來了，我同學從大學回來，要我教他學武術。反正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也是教，就著他家的地方，我辦了個武術班。”
郗振東笑著齜出一口大白牙，要不是有倆耳朵擋著，他的兩個嘴角都咧到了一起。
“在這兒辦武術班，你能收到學生嗎？”季嵐奇怪地問。
“怎麼不能，這才幾天時間，我已經收了十幾個學生了。”郗振東的嘴角，一點都沒有要收回的意思，“他們家裡有地方，閒著也是閒著，大院子正好可以給我做場地。劉清素，你們村離這裡近，沒事兒的時候，叫上你的朋友，來這兒給我充充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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