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佑自小在林東陽夫妻和孫桂華的溺愛裡長大,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哪裡聽過這樣的狠話。
他本就因為個子矮、被林曉瑜像拎小雞似的提溜在半空而憋了一肚子火。如今見林曉瑜竟敢這麼威脅他,非但沒有半分害怕,反而被激起了強脾氣,梗著脖子對著林曉瑜破口大罵:“你個賠錢貨!死丫頭!敢這麼對我?我看你是活膩了!”
他越罵越凶,聲音又尖又利,在安靜的病房裡格外刺耳:“奶!奶你快過來!這死丫頭欺負我!你快打死她!我要讓她給我道歉,還要讓她給我買炸雞、買滿漢全席!不然我跟她沒完!”
孫桂華本就心疼孫子,剛才聽到“g腰子”時就急得團團轉,此刻見林天佑被罵得漲紅了臉還在硬氣,又聽到孫子喊自己幫忙,頓時忘了害怕,也顧不上林曉瑜的氣場。
擼起袖子就衝過來,伸手想去拽林曉瑜的胳膊,嘴裡還不停嚷嚷:“瑜丫頭你快放手!你個沒大沒小的東西,敢這麼對天佑?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天佑可是我們林家的寶貝疙瘩,你也敢欺負?”
病床上的李秀蘭見場麵徹底鬨僵,嘴唇動了動,本想開口勸林曉瑜放了林天佑——畢竟是自家侄子,真鬨出點事不好收場。
可轉念一想,這些日子林天佑仗著孫桂華的偏袒,在病房裡吵吵鬨鬨、亂提要求,自己沒少受氣,連安穩覺都睡不好,心裡又覺得確實該給這孩子點教訓,讓他知道規矩。
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林曉瑜餘光瞥見孫桂華張牙舞爪要撲過來打自己,手上非但沒有放開林天佑,反而反應極快:左腳輕輕一勾,再順勢往前一踢,旁邊一把實木椅子“嘩啦”一聲滑到孫桂華麵前;緊接著她抬起右腳,牢牢踩在椅子坐板上,椅子瞬間被固定住,孫桂華沒防備,差點撞在椅子上,嚇得猛地頓住腳步。
沒等孫桂華緩過神,林曉瑜緊跟著轉身,手臂一發力,將還在亂蹬的林天佑狠狠抵在病房牆上,另一隻手迅速伸過去,掐著林天佑的脖子——力道不大,卻足夠讓林天佑感受到壓迫。
孫桂華被林曉瑜這一係列乾脆利落的動作嚇了一跳,再一看林天佑臉色不對、眼神裡滿是恐懼,嚇得聲音都哆嗦了,再也沒了之前的凶勁,聲音發顫地喊:“瑜、瑜丫頭!你快鬆開天佑!彆、彆傷著他!有話咱們好好說,好好說還不行嗎?”
一旁的林成海也趕緊上前兩步,語氣透著急切:“曉瑜啊,你看天佑年紀還小,他才多大點孩子,你彆跟他一般見識。”
林曉瑜卻像沒聽見他的話似的,右手依舊死死掐著林天佑的脖子,半點沒有鬆開的意思。
心裡對她父親也有了怨氣,他明明知道孫桂華老太太打從心底不喜歡她媽媽李秀蘭,每次見麵都要故意挑刺,不管大事小事都能雞蛋裡挑骨頭;更清楚林天佑這崽子從小就慣會惹事生非,沒少給家裡添亂。
可他偏偏還是要把這祖孫倆接來醫院,害得她媽媽沒法安心養病。
孫桂華見林成海的勸說也不管用,剛壓下去的火氣又竄了上來,隻是被林曉瑜冷硬的模樣唬著,聲音裡還帶著沒散的恐懼,罵得沒那麼硬氣:“林曉瑜你瘋了?!你想掐死他不成?我告訴你,真出了事你跑不了!掐死人是要坐牢的!你就不怕蹲大獄,一輩子都毀了?”
她一邊扯著嗓子罵,一邊急得往前衝,想伸手拉開林曉瑜,可卻被木椅牢牢擋著路,怎麼也近不了林曉瑜的身,隻能在原地急得直跺腳。
林曉瑜盯著孫桂華那副頭發散亂、衣衫皺巴巴的狼狽模樣,嘴角勾起一抹極冷的笑,眼神裡像淬了冰碴子,涼得刺骨:“奶,自小到大,你們不就是這麼做的?
把林健輝和天佑慣得無法無天,在家橫行霸道。大姐的作業本被林健輝撕得稀碎,我的課本被他點著燒過,新買的發卡也被他硬生生掰斷,小妍省吃儉用攢了半年的零花錢,全被天佑偷去買玩具。
我們姐妹幾個好不容易有點吃的、玩的,轉眼就被他們倆兄弟搶得一乾二淨,你們哪次真正管過?”
她手上的力氣又加大了一分,看著孫桂華瞬間白了的臉,一字一句說得更狠:“上次在老家,天佑故意把我推倒,摔得頭破血流,你們倒好,還說我‘嬌氣、故意訛人’。既然你們不肯教,那今天我就替你們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什麼是規矩!”
孫桂華被她眼裡的狠勁嚇得渾身發抖,想伸手去拉,又被林曉瑜的眼神逼得縮了回去。
林曉瑜冷冷瞥了拚命掙紮的天佑,聲音裡沒半點溫度:“你放心,我不會真把他掐死,頂多讓他多受點罪——掐久了腦子缺氧,說不定就變傻子了,到時候你們養著更省心。”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孫桂華慘白的臉,語氣裡滿是嘲諷:“往後你們要是再看不住他,讓他到處惹禍,保不齊哪天就被人拐走,賣到緬甸那種地方。到時候他可就不是受點罪那麼簡單了,被人割腰子、挖心剜腎都是常事,畢竟像他這種沒教養的孩子,死了也是活該。”
孫桂華終於忍不住哭出聲,癱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喊:“造孽啊!你這丫頭怎麼這麼狠的心!天佑可是你親堂弟啊!”
林成海也沒想到女兒這麼狠心,臉色也沉了下來,“曉瑜!彆胡說八道!什麼緬甸不緬甸的,快把人放了!”
林天佑從沒被人這麼掐過,見奶奶哭著求,二叔也上前勸,可二堂姐的手半點沒鬆,終於忍不住徹底慌了,漲紅了脖子,聲音發顫地斷斷續續求饒:“二、二姐,我再也不敢了……你彆掐死我,我錯了……”
見林曉瑜依舊麵無表情,連眼神都沒動一下,他的眼淚“唰”地滾了下來,順著臉頰砸在衣襟上,話也說得更急了:“二姐,求求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會嫌棄二嬸的飯菜難吃了,也不跟你搶東西了!我、我不要留在這裡了,我要回家,對,回家!奶,你快帶我回家!我再也不來醫院了!”他一邊哭,一邊掙紮著往孫桂華那邊掙紮扭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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