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是被一陣尖銳的刺痛驚醒的。
他躺在一片灰白的霧靄裡，混沌裂隙特有的風裹著腐朽與生機的怪味灌進鼻腔。
右手下意識按向太陽穴，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在識海之內，有一團翻湧蠕動的黑影，它的每一次翻湧都像有燒紅的鐵針在戳刺他的魂魄。
“咳......”
他撐起身子，喉間腥甜上湧。
原本運轉如溪的靈氣此刻竟似被投入熱油的水，在經脈裡橫衝直撞，撞得他渾身骨骼哢哢作響。
左眼不受控製地泛起猩紅。
【叮！檢測到有未知能量體入侵識海】
【當前壓製進度：17】
【警告：能量體含太古混沌氣息，係統解析權限不足】
係統尖銳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之中響起。
聽著係統傳來的聲音，趙陽雙眼瞪大。
他記得昏迷前守界人說的“第三重試煉”，可誰能想到這試煉不是妖獸不是陷阱，而是直接往靈台識海之內裡塞了團要奪舍的殘魂？
“呼...冷靜。”
他深吸口氣，指尖掐住掌心，用痛覺對抗識海的翻湧。
突然，一段破碎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青銅巨鼎、漫天星圖、銀發老者將一枚刻滿古篆的玉符按入少年眉心。
那玉符上的紋路竟與他識海裡的黑影輪廓如出一轍！
“這是...某種傳承？”趙陽瞳孔微縮。
雖然並不清楚那團殘魂的底細，但是趙陽能夠感覺到，那團混沌氣息裡藏著一套遠比當前所知更古老的修煉體係。
有點像是...用靈魂直接溝通天地本源的法子？
“年輕人，你已觸碰到命運的邊緣。”
沙啞卻沉穩的聲音自霧中傳來。
趙陽猛地抬頭，看見個白須過胸的老者拄著竹杖立在五步外，灰布道袍一塵不染，眼角的皺紋裡仿佛藏著千年光陰。
“前輩您是？”
趙陽看著眼前之人，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
“老夫道號天機。”老者說道。
聽到這個名字，趙陽微微一愣，隨後想起了之前所看到過的一本古籍之上的記載，震驚的問道：“前輩您是傳說中的天機老人？”
古籍之上記載，天機老人幾乎沒有在世人麵前現過身，隻在重大節點留下預言的神秘存在。
老人渾濁的眼瞳突然泛起星光：“遠古殘魂隻是第一步，接下來的路...需要你自己選擇。”
“前輩！”
趙陽踉蹌著起身，恭敬地對著天機老人行了一個禮，隨後問道：“這殘魂要奪舍我，可有破解之法？”
天機老人竹杖點地，地麵竟綻開一朵金色蓮花，說道：“萬物皆有因果。你體內這團殘魂，本是上古大能為後世傳人留下的傳承。隻是裂隙的詛咒扭曲了它，倒成了吞噬靈識的凶物。”
“那要如何化解？”趙陽問道。
“破解之道...便藏於你身邊之人。”天機老人神秘一笑。
趙陽頓時依舊有些納悶了。
老人撫須而笑，繼續說道：“雙修之法，非止於情。”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如晨霧般消散，隻餘下那句箴言在裂隙中回蕩。
趙陽站在原地，腦海裡突然閃過楚靈鈺蒼白卻堅定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