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溫度貼上趙陽的頸側。
趙陽渾身一震，低頭望去。
楚靈鈺正趴在他懷裡，眼尾的血珠還未乾涸，卻已恢複了清明的眼神。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他臉上的血痕，帶著幾分劫後餘生的顫抖。
“我剛才......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
祭壇外的黑霧開始消散，露出裂隙外的星空。
趙陽抬頭，正看見玄色長袍老者被倒卷的混沌之力裹成一團，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天機老人的身影逐漸變淡，隻留下一句話在風中。
“雙生魂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楚靈鈺的指尖突然攥緊他的衣襟。
趙陽低頭，正對上她濕潤的眼睛。
而在他們腳邊，刻著“趙陽”二字的玉牌，不知何時已裂成兩半，一半泛著幽藍，一半染著血光。
幽藍光芒如退潮的海水般從祭壇上緩緩收束，露出趙陽緊繃的背影。
他懷中人兒的體溫透過衣襟傳來，卻比往日涼了幾分。
“靈鈺？”趙陽低頭輕喚，指尖撫過楚靈鈺眼尾未乾的血珠。
方才那聲“趙陽”還在耳畔回響，可此刻她的目光卻像落在他肩頭三寸外的虛空，清澈的眼底蒙著層霧。
楚靈鈺睫毛輕顫，唇瓣動了動低聲說道：“你是...誰？”
這句話像根細針紮進趙陽心口。
他分明感受到她指尖還攥著自己衣襟的力道，可那抹熟悉的依賴感卻消失得乾乾淨淨。
祭壇外的星子忽明忽暗，裂隙邊緣的黑霧雖散，卻仍有幾縷殘煙在半空盤旋，似在提醒他危機遠未結束。
“她的靈魂承受了太多創傷。”
蒼老的聲音自祭壇穹頂傳來。
趙陽抬頭，隻見石磚縫隙裡爬出點點銀芒，彙聚成了一個守界人的虛影。
此刻他的身形比昨日凝實幾分，眼底卻添了抹沉重，看著趙陽緩緩歎息了一聲，說道：“混沌之力侵蝕、魂繭重塑、雙生魂共鳴......三重衝擊下，她的記憶碎片就像被暴雨打落的花瓣，需要時間慢慢拾掇。”
“隻是表麵問題？”
趙陽敏銳捕捉到守界人方才的措辭，“真正的隱患是什麼？”
守界人長歎一聲，袖袍揮動間，祭壇地麵浮現出複雜的星圖。
最中央那顆幽藍光團正緩緩旋轉，與楚靈鈺心口的位置重合：“她是混沌之心的載體。”
“混沌之心？”趙陽瞳孔微縮。
他曾聽柳霜兒說過這個，這是導致裂隙崩潰的核心源力。
“可靈鈺不過是青陽城的普通弟子......”
“普通？”
冰冷的女聲自裂隙方向傳來。
月白色身影破霧而出，發間綴著彎殘月銀飾。
她指尖凝聚起一縷混沌之力，那團幽藍竟主動朝著她飛去，在半空凝成半枚心形印記。
“這是上古大戰時，混沌之神隕落前留下的本源。”
“它需要載體，而楚靈鈺的靈魂頻率與它完美契合。”
“從她出生那天起，就注定要成為這裂隙的心臟。”
女子清冷的聲音傳來。
“殘月仙子說得不錯，混沌之心，既是毀滅源頭，也是平衡關鍵。”
一旁的守界人補充道：“它若暴走，裂隙會像被戳破的水囊般崩潰，連帶周圍三千裡山河化作混沌，可若能善加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