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趙陽這才注意到門檻處的地麵布滿細密的裂紋，每道縫隙裡都滲出幽藍熒光，像無數雙眼睛。
他抬步跨過的瞬間，那些熒光突然縮了縮，像是被什麼驚到。
祭壇內比想象中開闊，四壁的壁畫在幽光下若隱若現。
楚靈鈺最先湊近其中一幅，她素白的衣袖掃過牆麵時，壁畫上的圖案突然活了過來。
一群披頭散發的修士正用鎖鏈捆住一隻渾身冒黑焰的巨獸，巨獸的眼睛是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正死死盯著壁畫外的眾人。
“彆看它眼睛！”墨軒突然低喝。
趙陽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屏住呼吸，後頸泛起細密的冷汗。
他連忙彆開視線，目光落在祭壇中央的石碑上。
那石碑足有三人高，表麵坑坑窪窪，像是被利器反複劈砍過，卻又神奇地保持著完整。
“那上麵的字...”
楚靈鈺的聲音帶著顫音，沉默了片刻之後，繼續說道：“和石門外的符文同源。”
趙陽往前走了兩步，指尖剛要觸到石碑，突然被一股力量狠狠彈開。
他踉蹌著後退，手掌火辣辣地疼，仿佛被燒紅的鐵烙過。
“怎麼回事？”
他甩了甩發麻的手，目光緊盯著石碑，片刻之後說道：“這上麵有禁製？”
“不是普通禁製。”墨軒不知何時湊了過來。
“這些凹痕是文字，但被某種力量覆蓋了。”
他從袖中取出一方玉盒，裡麵整整齊齊碼著二十八枚星羅棋。
“中古時期失傳的‘隱天術"，需要用同脈陣法引出來。”
紫煙沒說話，她的指尖開始結印。
隨著一聲輕叱，一道淡紫色光幕從她腳下升起，像個透明的繭將眾人裹在其中。
“怨靈可能會順著符文氣息找來。”
在她解釋時，光幕表麵已經泛起細微的漣漪，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外麵抓撓。
墨軒將星羅棋按北鬥方位撒在石碑周圍。
棋子剛落地，原本暗淡的石碑突然泛起青光，那些被覆蓋的文字如破冰的溪流般顯現出來。
他的手指快速在虛空畫著陣紋，額頭漸漸滲出冷汗：“這是...上古囚魔文...”
話音未落，他突然踉蹌一步，扶住石碑才站穩。
“墨前輩！”楚靈鈺正要上前，被趙陽拉住。
他注意到墨軒的瞳孔正映著石碑上的文字，那裡麵翻湧的黑氣幾乎要溢出眼眶。
“彆打斷他。”趙陽低聲道，掌心悄悄凝聚起純陽之火，如果墨軒被邪術反噬，他得立刻施救。
不知過了多久，墨軒突然向後跌坐，星羅棋“叮鈴”落地。
他顫抖著指向石碑，說道：“上麵說...這裡是‘鎖淵台"，封印著一隻叫‘九嬰"的遠古妖獸。”
他的聲音發緊，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當年七十二古派聯手布下封印，用十萬修士的精血養著這些符文...每百年，封印就會弱一分。”
“現在呢？”趙陽感覺喉嚨發澀。
“看這些符文的顏色。”墨軒指向石碑最下方。
趙陽這才發現，原本幽藍的符文邊緣正泛起暗紅，像血在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