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所為何事?”
“我們二人不過是途徑此地,因天色已晚,才在銀州城暫作休憩,實在不知為何會被抓到此處?”
拓拔赤那緊緊盯著宋元二人,並未作答,似是想從二人的神情之中,看出些端倪。
半晌之後,才點了點頭,“我問你們,既然你們從涼州而來,又去了銀州城,必然途徑了夏州城東的赤鹽池,可是如此?”
宋元點頭承認,此事本就無需隱瞞。
拓拔赤那見狀,神色愈發凝重,在宋元二人麵前來回踱步。
片刻,拓拔赤那突然停下,眯起雙眼,厲聲道:“那你們在鹽池之時,可曾見到什麼異常?或是與什麼人交談?如實說來!”
宋元搖頭道:“不曾,我們隻是路過,並未停留。”
拓拔赤那冷哼一聲,舉起腰牌質問道:“那這一物又作何解釋?”
宋元隻得將昨夜發生之事,詳細敘述一番。
誰料拓拔赤那聽罷,卻是冷笑一聲。
“世上哪有這般湊巧之事?你們前腳剛走,我兒便不明不白被人刺殺。如今,我兒隨身攜帶的鹽引,莫名出現在你們房內,又有這黑水都的腰牌。你們當本首領是三歲孩童,如此好糊弄?”
謝漣一聽這話,頓時惱怒道:“喂,我們所言句句屬實,誰知曉那東西為何會在我們房裡!難不成你僅憑臆測,便要誣陷我們?”
“既然你說本首領誣陷你,那你便拿出證據自證清白。否則,我有理由懷疑,殺我兒之人與你們脫不了乾係!”
拓拔赤那目光一凜,厲聲嗬斥,“說!你們到底是何人?可是東山部之人派你們來的?為何要嫁禍給黑水都?若不從實招來,休怪本首領不客氣!”
拓拔赤那目光如炬,緊緊盯著謝漣,謝漣毫不畏懼,與之對視。
一時間,屋內氣氛劍拔弩張,仿佛一觸即發。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士兵匆匆跑進來,在拓拔赤那耳邊低語幾句。
拓拔赤那臉色驟變,短暫思忖後,下令道:“將他們兩個關起來,待本首領查明真相,再做定奪!”
不等宋元二人回應,拓拔赤那拍了拍手,頓時便有士兵湧入,將他們押出後殿,朝著一處陰暗的牢房走去。
二人被五花大綁,見周遭情形,也並未反抗,隻能任由一行人將他們押往監牢。
牢房之內,陰暗潮濕,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黴味。牆壁之上,爬滿了青苔,水滴從頭頂的縫隙不斷落下,在地麵彙聚成一灘灘汙水。
宋元二人被粗魯地推進牢房,牢門“哐當”一聲重重關上。
謝漣一屁股坐在地上,抱怨道:“這下可好,莫名其妙被關進來,也不知何時才能出去。”
宋元卻並未坐下,而是在牢房中來回踱步,思索著這一係列怪異事件背後的緣由。
“從目前情形來看,此事與鹽池定然脫不了乾係,那鹽引恐怕便是關鍵所在。隻是,黑水都的人為何要將鹽引置於我們房間?他們究竟有何目的?”
謝漣也站起身來,說道:“管他呢,我們尋機溜出去便是。”
宋元點頭,這也正是他先前未與拓拔赤那正麵抗衡的原因。
此地乃平夏部轄地,高手如雲,僅憑他們二人,想要在這些人眼皮底下溜走,簡直是癡人說夢。
不過,這牢中守衛明顯稀少,犯人也寥寥無幾。想來是拓拔赤那見他們年紀尚輕,輕視他們的實力,才將他們關在這防衛並不森嚴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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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不再言語,在牢房中來回踱步,仔細觀察著周遭環境。
突然,他的視線被一側石壁吸引,緩緩蹲下身子。
隻見牢房的牆壁,是用粗糙的石頭砌成,有幾處石頭之間的縫隙較大。
宋元觀察片刻,便嘗試用手摳挖縫隙處的泥土。
然而,這泥土異常堅硬,縱使他費儘九牛二虎之力,也僅僅扣掉了表層的泥垢。
宋元似有所悟,朝謝漣招了招手,在其耳邊低聲耳語幾句。
謝漣微微一怔,旋即點頭,走到一旁,撿起一把掉落的稻草,搓成細條,蘸上牢房裡的汙水,遞給宋元。
宋元接過稻草,嘗試一點點將縫隙裡的泥土濕潤、挖鬆。
可挖了許久,縫隙依舊如故。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二人趕忙停下動作,迅速坐好。
腳步聲漸近,原是看守監牢的兵士聽到動靜趕來查看。
兵士站在牢門前,觀察許久,卻未發現異樣,衝著二人露出一個威脅的眼神後,便轉身離去。
兩人鬆了口氣,卻並未繼續嘗試扣挖牆縫,顯然這個法子行不通。
宋元仰頭四下張望,目光落在牢房頂部狹小的通風口。
雖說通風口離地麵頗高,但或許可以一試。
他站起身,雙手撫上牆壁,試圖借力向上攀爬。
然而,他終究低估了牆壁的濕滑程度,幾次嘗試均滑落下來,手掌也被磨出了血泡。
謝漣嘗試一番,同樣無果。
有守衛兵士在旁,他們又不敢弄出太大動靜,一時陷入兩難之境。
謝漣垂頭喪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嘟囔道:“要不……還是強行闖出去吧?”
宋元並未回應,繼續在牢房中踱步。
強行闖出的法子顯然不理智,若非實在沒有其他辦法,斷不可取。
就在此時,他的視線突然定格在先前那麵牆壁被稻草遮擋的角落,那裡似乎有一條窄縫。
宋元快步走近,趴在地上,貼近縫隙向外張望。
透過縫隙,隱約可見一條排水的小溝。
顯然,這麵牆壁之後便是外界。
若是能將縫隙擴大,或是在這麵牆上破開一個口子,他們便能逃出去。
整麵牆壁皆是用石頭堆砌而成,想要擴大縫隙,顯然不切實際。
但若是強行破開,動靜又太大,眼下正值白日,顯然不是好時機。
宋元緩緩坐直身子,歪著頭思索對策。
謝漣似乎看出他想到了辦法,湊近詢問。
宋元隻回了一句:“先不急,等夜裡再行動!”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謝漣一時摸不著頭腦。
但見宋元一臉嚴肅,他也不再多問,索性躺在一旁打起盹來。
宋元背對著牢門而坐,目光透過通風口,不時向外張望。
這一坐便是六七個時辰,眼見外麵夜色漸深,打更聲遠遠傳來,宋元眼中終於閃過一抹光亮。
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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