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不知名,也並沒有多少人,當三人抵達之際,已然是翌日近午。
一夜勞頓,但周遭卻沒有任何可供食宿的館子,三人隻好尋了一處院子走了進去。
院內隻有一名看上去年近古稀的老者,知曉三人來意後,立馬熱情招呼著三人進了屋。
老人家徒四壁,但還是拿出豐盛的餐食招待著三人。
“敢問老丈,此處是什麼地界?”
吃飯間,宋元忍不住詢問一句。
“我們這兒叫固城村,是屬趙州地界。”
“趙州......”
宋元輕聲呢喃一句,腦海中浮現出邊防圖的全貌。
看來還沒走出王鎔的轄境,不過此處相距幽州也隻有咫尺之遙了!
短暫思索後,宋元忍不住再度詢問一句。
“老丈,那你可知從此去幽州該怎麼走嗎?”
“幽州?”
老人略微有些詫異,但還是點點頭,抬手指向北方。
“從此向北就是定州地界,過了定州往東北而去就能到幽州,不過距離可是不近!”
宋元笑笑,倒是沒再多說什麼,簡單道聲謝後就收回了視線。
眼下已然是十二月中,眼瞅著自己離開落馬鎮都已經將近一年光景,宋元不由得一陣感慨,但好在離幽州是越來越近了。
老人見宋元沒再詢問,便也沒再開口,起身走出了屋子,不知在院子裡搗鼓些什麼。
這時候,宋元才想到了什麼,看向莫羽。
“莫姑娘,此番多謝你了,不知你接下來有什麼安排,隨我們一起去幽州?”
聞聲,莫羽下意思看了眼一旁的謝漣,剛好與謝漣投來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雖說謝漣什麼都沒說,但莫羽還是從中看出些期待。
但隻是短暫停頓,莫羽就搖了搖頭。
“不了,我本就是途徑,離家多日未歸,加上鏢車出了事,我總得先回去向父親彙報一番情況才是!”
宋元聞聲點點頭,這倒是在情理之中,反倒是一旁的謝漣忍不住擔憂一句。
“你一個人回青州?萬一路上被晉軍的人認出,豈不是自投羅網,這也太危險了吧?”
莫羽看了他一眼,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無妨,我小心些就是了!”
謝漣張張嘴,似是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隻好咽了回去,輕輕嗯了一聲。
這一幕自是被宋元儘數收在眼底,而後,他便從懷裡掏出了兩枚令牌。
“這上麵一枚是楊康給我的令牌,下麵一枚是李存勖給我的司馬令牌,你都帶上吧,若是路上遇到什麼情況,興許還能有些用處!”
莫羽下意識就要拒絕,但還沒來得及開口,謝漣就接過令牌一把塞進了她的手裡。
“你就拿著吧,不然你一個人上路,我們兩個得多不放心!”
這話一出口,宋元忍不住歪著腦袋直勾勾盯著他看起來,眼神戲謔,看的謝漣一陣不自在。
“你......你乾嘛這麼看著我?我說的不對嗎,她一個姑娘上路,的確是讓人不放心啊!”
宋元挑了挑眉,倒也沒拆穿,而是衝著莫羽點點頭。
“莫姑娘你就收下吧,也算是我們兄弟二人對你這次相助的回報!”
相處這段時日,莫羽倒也清楚這二人是個好人,便點了點頭。
“多謝!日後到青州,歡迎來我們鏢局,一定儘地主之誼!”
宋元笑笑,輕點了下頭。
三人沒再過多交談,用過飯後,短暫休息了片刻,便牽著馬出了村子。
停馬村口,三人已然分作兩道。
“莫姑娘,一路保重!”
宋元拱拱手。
謝漣在旁更是忍不住叮囑一句,“千萬注意安全!”
莫羽點點頭,“二位保重!”
說罷,莫羽便頭也不回地策馬向西南而去。
謝漣的目光緊隨著莫羽朝遠處眺望而去,直至莫羽的身影在視線中消失,他還依舊保持著這一姿勢。
這時,宋元略帶調笑的聲音自他耳邊響起。
“怎麼?你這家夥該不會是舍不得了吧?”
一聽這話,謝漣立馬梗著脖子辯解起來。
“哪......哪有!小爺我是那種婆婆媽媽,兒女情長的人嗎?”
宋元不答,隻是直勾勾盯著他。
被看的一陣不自在,謝漣倉促丟下一句話就策馬直奔北方而去。
“看什麼看,趕路!”
宋元忍不住笑了笑,但還是策馬跟上。
兩日後,二人終於來到了定州,王處直的轄境。
張處瑾帶兵協助李存勖的事已經在民間廣為流傳,再加上前線捷報傳來,幾乎整個定州地界都知曉了梁軍八萬人馬被滅的事,茶前飯後必當議論。
二人尋了一處僻靜的小館暫作停歇,謝漣可是懷揣著周德威獎的百兩銀子,這一頓飯自是奢侈幾分,但謝漣卻像是食之無味一般,不時出著神。
倒是宋元吃的狼吞虎咽,直到心滿意足後,這才拍著肚子躺在椅子上打量著謝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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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興致索然的模樣,宋元頓時猜到了什麼,忍不住湊近了詢問一句。
“喂!你這都沒精打采兩天了,該不會是想莫姑娘了吧?”
這話一出,謝漣頓時急了,直起身子滿口否決著。
“這怎麼可能,我......”
謝漣吞吞吐吐半晌,卻不知道該怎麼辯解,隻能東張西望,透過窗子朝街上看去,試圖化解自己的局促。
但他這點心思又豈能瞞得過宋元,思忖片刻後,宋元難得認真問了句。
“飛魚,你真的喜歡莫姑娘嗎?”
謝漣沉默了,半晌,這才扭回頭,小心翼翼張望一周後,才輕輕點了點頭,隻是雙眼中帶著幾分糾結。
“我拿你當兄弟,我的事你也知道,我這輩子注定是要一個人走的,能有你這麼個兄弟已經知足了,我不想牽扯到彆人......”
說著,謝漣下意識看向懷裡靜靜躺著的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