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佩佩回到客廳,看到許衫正將那張黑色銀行卡在指間翻轉把玩,銀色的卡號在燈光下隱約閃爍。她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忍住問道:“道長就這麼收下了?”
許衫抬眼看她,眼神平淡:“金錢於常人是生存之本,於修行者不過是外物而已。不過…”他略微沉吟,“對今後行走世間,倒是方便了些。”
陳佩佩點點頭,卻還是有些不解:“可是…”
“這世間本就是價值交換,她得了性命,付出些財物,並無不妥。”許衫收起銀行卡,語氣淡然,“你今日練習如何?”
陳佩佩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已經完成兩百遍了!不過…第六式"盤龍震地"總感覺不太對,腰部發力時老是找不到感覺。”
許衫負手而立,目光中透出透出一絲讚許:"初學者能做到這般,已是不易。"他轉身走向沙發,袖口微微滑落,露出一截白布包裹著的右臂。"盤龍震地一式,關鍵在於氣血的微妙走向。你來,我口訣指點。"
陳佩佩依言站到客廳中央。在許衫的指導下,反複調整姿勢和發力點。約莫一刻鐘後,陳佩佩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感覺到了嗎?"許衫問道,"腹部到腰際的那股熱流?"
陳佩佩雙眼一亮:"感覺到了!就像...就像有一股暖流在身體裡遊走!"
許衫微微點頭:"記住這感覺。武道修行,內外兼修,外練筋骨皮,內養氣血神。今日便到此為止。"
陳佩佩喘著氣,臉上洋溢著喜悅。她剛想開口,許衫卻突然臉色一變,微微皺眉。那條包裹著白布的右臂不受控製地顫動了一下,連帶著青色道袍都微微震顫。
"道長,您怎麼了?"陳佩佩連忙上前,眼中滿是擔憂。
許衫深吸一口氣,強行平複了右臂的異動:"無妨,舊傷而已。"
他站起身,走向廚房:"我去準備些藥茶,你去客廳收拾一下。“
許衫站在廚房裡,慢條斯理地煮著藥茶。
廚房的小小空間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草苦香,他垂眸專注於手中的活計,左手輕巧地攪拌著茶湯,青色道袍袖口微微翻飛,那條包裹著白布的右臂則無力地垂在身側,像一根枯死的樹枝。
陳佩佩站在廚房門口,偷偷地望著許衫的背影。那位曾在詭異麵前揮手間便雷霆震怒、萬鬼退散的道長,此刻卻隻能用單手煮茶,微微佝僂的背影透著幾分蕭索。
“不必偷看,”許衫頭也不回,聲音平靜,“過來幫我拿個茶杯。”
陳佩佩嚇了一跳,臉一紅,趕忙走進廚房,從櫃子裡取出兩個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在許衫手邊。
“你很好奇。”許衫將藥茶倒入杯中,淡綠色的液體冒著熱氣,散發出一股奇異的甘苦味道,“想問什麼,直接問便是。”
陳佩佩咬了咬下唇,終於忍不住問道:“道長的手…真的會好嗎?”
許衫端起一杯藥茶,遞給陳佩佩:“喝了它,對你修習武道有益。”
陳佩佩接過茶杯,卻沒有立即喝,而是執著地看著許衫,眼中滿是關切。
許衫歎了口氣:“這傷勢…複雜。”他抬起那條包裹著白布的右臂,神色複雜,“這不是簡單的外傷,而是一種能量的侵蝕。若想痊愈,需要的不僅是時間,還需要更高的修為。”
陳佩佩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藥茶,眉頭微微皺起,卻硬著頭皮繼續喝了下去。苦澀的藥味在口中擴散,喉嚨感到一陣灼熱,隨後是一股暖流緩緩流向四肢百骸。
“好奇怪的感覺,”她驚訝地看著許衫,“像是…全身都在發熱。”
許衫嘴角微微上揚:“這是氣血被激發的反應。修武之人,首重氣血充盈。你每日飲用此茶,配合我傳你的功法,進境會快些。”
陳佩佩將藥茶一飲而儘,忽然想起一事:“道長,東海大酒店十九樓…就是您傷手的源頭吧?它到底是什麼東西?”
許衫的目光忽然變得深邃,他望向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那是某種…異物,不屬於這個世界。”
他的聲音低沉而含著某種忌憚:“它蘊含著一種遠超這個世界認知範圍的能量,甚至可能是某個更高位格存在的…部分本源。”
陳佩佩不解地望著他:“本源?什麼意思?”
許衫沉默片刻:“就像…你的頭發、指甲,是你的一部分,卻不是你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