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消息的擴散和有心之人的挑動,縣學學子聚於縣衙前,要求嚴懲凶犯。
輿情越來越大,暫代知縣事的吳主簙連縣衙都不敢出。
現在是學生和百姓在鬨,章亭侯還沒有出麵,州府那邊要是收到消息,他這個代知縣事的主簙也就做到頭了。
吳維州的管家道:“老爺,還是去找章亭侯吧!眼下局麵隻有他才能解決。”
吳維州蹙眉圍著八仙桌轉了幾圈,最後歎了口氣,“也罷,準備轎子.....不,換身衣服,從後麵出去。”
章亭侯府,方昊坐在太師椅上,看著麵前厚厚一摞供狀,臉色冰冷道:“人犯既然已經招供,你們打算接下來如何做?”
呂典使想了想道:“一切聽從侯爺的指示。”
方昊看向杜濤,“於公,你是本縣巡檢,有緝盜逞凶的職責;於私,顧氏是你小妾,她是你杜家的人,你覺得應該怎麼做?”
顧天翊攥緊拳頭看向杜濤,仿佛對方要是說得不對,就要揮拳上去的意思。
杜濤沒想到方昊會問他的意見,而且句句在理,容不得他回避。
“卑職以為應該按照國法執行。”
這話中規中矩,有些空泛,但不能說他說的不對。
可是按照他的意思,這種涉及燕南都司府的大案連州府都無權定奪,需要上報朝廷,由刑部審理。
那樣的話,以燕南都司付雪龍的能力,最後結果是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顧天翊或許不了解,呂典使卻心知肚明。
不過事不關己,他不會強行出頭。
就在這時,馬懷恩過來稟報,吳主簙在外求見。
顧天翊聽到吳主簙,眼裡透出一絲冷意。
他大姐就是慘死在吳家彆院裡,對吳主簙自然不會有好臉色。
“讓他進來吧!”
方昊掃了眼杜濤和呂典使,“既然你們都無法給出答案,那就讓這位吳大人來決定好了!”
他這番話顯然是對兩人剛才的答案予以了否定。
兩人心想吳主簙能給出什麼答案來?
沒多久,吳維州顫顫巍巍小跑過來,呂典使見他頭上多了許多白發,心裡也是唏噓不已。
“卑職叩見侯爺!”
吳維州沒有管其它人,直接跪下,腦袋重重地扣在地上。
“吳大人,你這是乾嘛,本侯可受不了你如此大禮,來人,還不將吳大人扶起來。”
馬懷恩上去扶吳維州,吳維州卻沒有起來,而是聲淚俱下道:“侯爺,卑職真不是有意讓他們住進去,實在是被逼的,他們做的那些事卑職全然不知。”
方昊冷笑,“吳大人跟本侯說這些作甚,回頭還是好好想一想怎麼和朝廷交代,想必朝廷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你又何必著急呢!”
吳維州見他根本不搭理,心裡更加恐慌,如果方昊罵他幾句,那還好,這樣等於說是放棄了他。
“卑職知錯了,還請侯爺責罰!”
吳維州再次重重朝方昊叩頭,這次發了狠,連續不斷,地麵傳來砰砰聲響,額頭都滲出血來。
為了家族,為了自己的小命,什麼臉麵都不要了。
呂典使和杜濤也被這股情緒感染到,心想要是自己處於吳維州的位置,應該同樣會如此。
方昊淡淡道:“扶他起來,搞得好像本侯在逼迫他似得。”
馬懷恩叫了幾名護衛一起將他拉起來。
“你說你知道錯了,那你究竟錯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