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尹將藥碗中的湯藥,一點點兒用勺子盛起,吹涼些後,喂到方嬪嘴裡時,才算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清她的容貌,正乃國色天香,沉魚落雁之美,讓他那略顯自私的內心,將勤王事先與他謀劃好的事情,隱藏得無一外露。
也許,依他這般青春年少的歲數,和從未與心儀女人單獨相處過的體會,這次,他怎樣也要像伺候自己的女人那樣,把方嬪給照顧周全,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才行。
“娘娘麵露苦澀不悅之意,不知是這藥味不對,還是我有哪裡讓你感覺不舒服的地方?”
陸尹將這整碗藥,一勺一勺地吹涼,喂到她嘴裡,使她全部吃下它後,他發覺她看上去並不開心。
“先生,我做方嬪都五個月時間,皇上的稟性和作息,我是知道的。他但凡此種情況下,我人不在宮中時,派人轉告給我,因為朝廷之事忙碌不已,而不能前來看望我的話,多是推拖搪塞的借口罷了!上個月,我晚上在靜慈庵首飾店買下那對黑瑪瑙碎流蘇簪時,第二日,你去明鏡堂求簽那次,親眼見證皇上口諭,那天晚上要到我明鏡堂處過夜。可當天下午,他就改主意,再傳口諭來,說自己身體有恙,宜妃娘娘眷顧擔心不已,他晚上直接到宜妃閣住去了。今日,恐怕又不知道是後宮內哪個地位顯赫的妃嬪,在皇上身邊動了不少心思,才讓他舉足不定,最終借故政務纏身,而放棄來紅姻樓處看望仍在傷痛中的我。這前前後後,分明是有人故意安排,才致當下本宮淒淒涼涼地守在病榻上,由先生你來貼身照顧左右。你說,我心裡能高興得起來嗎?”
方嬪對著身邊的陸尹,說下這些讓她感到心酸的事時,忍不住要落下眼淚。
“娘娘莫哭!您腳傷未愈,不能輕易生氣,亂動情緒的。皇上如今不在您麵前,您可千萬要以身體為重,不可胡思亂想。他派人來傳口諭,說什麼那就是什麼,哪裡還有更改的餘地。正因為你人不在方嬪閣,而在勤王殿下的靜慈庵內,所以,後宮內的嬪妃們,才趁虛而入,搶了您的風頭,這完全合情合理,而且不會與您當麵衝撞,擾亂聖心。您目前不管皇上是真的忙於朝政,還是借故前去其它妃嬪宮內,皆因自己腳傷寸步難行之苦,不能親自出麵,去討個公道過來。況且,您右腳內傷勢嚴重,應當按時吃藥休息,才會好的快一些,怎麼可以忍受劇痛,去侍奉皇上呢?隻待明日晚上之時,您腳傷輕些後,皇上當真過來紅姻樓的話,您才可以如願以償地見到皇上,與他共居一室啊!”
陸尹雖然內心慶幸於,皇上今晚沒有前來紅姻樓處,與方嬪娘娘親熱纏綿,而讓當先生的他,錯失勤王殿下苦心所製造的機遇,但也不能當著傷心欲絕的方嬪的麵,讓她下不了台,隻好一直哄著她,不可以怪罪皇上。至於他是不是去了彆宮妃嬪處,如今方嬪都無從查證,隻待明日晚上,她腳傷好些時,皇上憐憫心疼她,再親自趕來,與她相見。
“謝先生吉言!既然皇上今晚不能過來這裡,已成為事實,那本宮就謹遵聖旨,安心於此處養病便是!有勞先生伺候於身側,一直不能鬆懈下來,給你製造這些麻煩。”
方嬪聽了陸尹的言語,收回了暗自神傷的眼淚,無奈地歎些氣,又躺回去,不想再說話。
“娘娘躺著彆動,我來為您的右腳處,貼上膏藥。”
陸尹見她好像想通的樣子後,內心鬆了口氣,轉身取出一張膏藥,坐下來將它的貼層撕去,然後,把方嬪的右腿,一下子放在他的雙腿之上。
他沿著它隨之而來的走勢,準確地把這張膏藥,貼於她右腳腳踝與腳掌中部連接的地方,並且按壓下中間的膏藥部分,使它可以快速地吸收進骨頭內部,促進它的恢複生長。
他感覺到,手中一隻小巧玲瓏的美人玉足,在被這張膏藥貼合後,留在他掌心那觸手可及的細膩與舒服滋味時,讓他有些欲罷不能。
他突然間猶豫不決地,在貼完膏藥後,仍不舍得放手鬆開她的這隻右腳的舉動,讓方嬪有些不自在起來。
“吭吭”
方嬪刻意地輕咳兩聲暗示後,陸尹知道,他有些過分時,趕緊鬆手,將她的右腳,從他的雙腿上移回到床裡去。
他從床邊起來,站於其側,臉部泛起了些許潮紅色,竟一時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膏藥已貼好,陸先生。廚房那邊燉的鴿子和做的晚膳,應該也快到時間,被端過來了。等會,讓杜鵑她們這些丫環伺候我就行,你要覺得累的話,可以回自己房間,由旁邊廚房裡,送去你的晚飯,吃罷後沒什麼事的話,先不用過來這邊了。”
方嬪終歸是不習慣被像陸尹這樣的未婚男子,一直坐於她身邊,照顧她吃藥起居的。
她一方麵怕損傷他的名節,另一方麵,希望可以和他保持些距離。藥他是能喂她吃到痊愈的,隻是,除了勤王殿下吩咐他的這些事外,應該沒有其它比這更為直接的相處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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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尹聽出了,方嬪意識到,他貼膏藥時的猶豫徘徊,讓她心生些許防備來,倒感覺出索然無味。她想換丫環伺候於側,他又怎麼能夠勉強下去,使尷尬難堪的局麵,繼續肆無忌憚地發展呢?
畢竟這是勤王殿下設計,為陸尹如此近距離地接觸並且照顧方嬪的第一次實驗,如果先生不見好就收,從而使方嬪對他產生反感,不再信任後再遠離他的話,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那麼好辦了。
“娘娘既然都這麼說了,我就先離去為好,改由您的貼身丫環來伺候著,會適宜一些。”
陸尹屏氣凝神了一下,故作輕鬆地對床上的方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