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裡空間不大,三個人站著,氣氛卻有些微妙。
趙小麗站在母親趙淑芬的斜後方,眼角的餘光總是不自覺地瞟向站在電梯按鈕旁的梁文浩。
他還是那副筆挺的西裝,雙手插在褲袋裡,那條晃眼的粗金鏈子,在電梯明亮的燈光下,折射出冰冷又霸道的光。
剛才在餐廳門口,他不在,她心裡空落落的。現在他就在身邊,她又覺得渾身不自在,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電梯平穩下行,金屬牆壁上倒映出模糊的人影。
趙小麗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又在隱隱發燙。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地下停車場。
門一開,梁文浩率先走了出去,拉開了一輛黑色轎車的後座車門。
趙淑芬走了過去,彎腰坐了進去。
趙小麗猶豫了一下,她本想跟著母親一起坐到後排,但看到梁文浩已經繞到駕駛座那邊,鬼使神差地,她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車門關上的聲音,在安靜的停車場裡顯得格外清晰。
趙小麗係上安全帶,雙手緊張地放在膝蓋上,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梁文浩啟動車子,沒有說話,車內隻有空調發出的輕微聲響。
“回酒店。”後座傳來趙淑芬平靜的聲音。
“是,趙總。”梁文浩應了一聲,熟練地轉動方向盤,車子平穩地駛出了停車場。
一路上,車裡的氣氛都有些沉悶。
趙淑芬靠在後座閉目養神。
趙小麗卻做不到那麼淡定,她偷偷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母親,又飛快地把目光移開。
她的視線不受控製地落在了身旁的梁文浩身上。他專注地開著車,側臉的線條硬朗分明,脖子上那條金鏈子隨著車子的顛簸,偶爾會輕輕晃動一下。
“你……”趙小麗終於忍不住,開口想問點什麼。
“嗯?”梁文浩從喉嚨裡發出一個單音節,沒有轉頭。
“你……開車技術不錯。”她憋了半天,說出這麼一句不鹹不淡的話。
梁文浩嘴角勾了一下,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吃飯的本事。”
趙小麗被他噎了一下,心裡那股熟悉的惱怒又冒了出來。
什麼叫吃飯的本事?
說得自己好像隻是個司機一樣。可他剛才在餐廳門口那副大佬做派,怎麼看也不像個司機。
她撇了撇嘴,把頭轉向窗外,決定不再自討沒趣。
回到酒店的總統套房,趙淑芬直接走進了自己的臥室,關上門之前隻留下一句:“我打幾個電話,不要打擾我。”
客廳裡隻剩下趙小麗和梁文浩兩個人,剛才在車裡還有個狹小的空間作為緩衝,現在偌大的客廳裡,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被無限拉大,尷尬的氣氛卻愈發濃鬱。
梁文浩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搭在沙發扶手上,露出了裡麵剪裁合體的白襯衫。他走到吧台邊,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然後就靠在那裡,慢悠悠地喝著。
趙小麗站在客廳中央,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她看著梁文浩,他放鬆地靠著吧台,襯衫袖口隨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那條金鏈子在他敞開的領口若隱若現。
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奇特的混合氣質。穿著西裝時,像個保鏢,又像個大佬,現在穿著襯衫,又帶著幾分慵懶和不羈。
“沒遇到我媽之前,你到底……是乾什麼的?”趙小麗還是沒忍住心裡的好奇,抱著手臂,走到他對麵,鼓起勇氣問道。
梁文浩晃了晃手裡的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旋轉。他抬起頭,目光落在趙小麗的臉上帶著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