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雪漸漸地小了，江竹芽帶著孩子們到院子裡掃雪，掃成的雪堆雪人。
先堆一個胖乎乎的大熊貓，小天霖從灶膛裡拿來一根燒黑了的木棍子，給它塗上黑眼圈，白天澤在柴房裡找了一個根帶葉的玉米秸，插到他的懷裡，當竹子，還彆說，還真彆說，這大熊貓還挺憨態可掬的。
一直上躥下跳的金元寶不高興了，意思是，怎麼堆了個彆的動物，沒有堆它啊。也許是覺得大家都圍著另一個動物轉不圍著他轉，吃醋了。
好吧，大家一致同意堆個，哈哈，孫悟空。
不過，白天佑堆的這個孫悟空，手裡捧著一個銀元寶，還怪喜慶的，為啥不捧金元寶呢，因為雪是白色的啊。哈哈哈。
“那不如咱們堆個十二生肖吧。”江竹芽說，在她的家鄉，過年要做十二生肖的麵燈，是祈福用的，今天是小天霖的生日，不如也堆一個十二生肖的雪人吧，也給小天霖祈福。
“那咱們每人選一個做，做完這個再選，看誰堆得多，看誰堆得好，怎麼樣？”小天澤提議。
“好呀，好呀，我選鼠，我選鼠，因為我屬鼠。”小冰冰搶著說。
“誒，這個主意不錯，咱們就先堆自己的屬相吧。”江竹芽說，不過，她和小冰冰一樣，也是屬鼠的，這就尷尬了。但是她戶口本上是二十三歲，二十三歲屬什麼，她需要算一算。
掰著手指頭一頓算，哦哦，屬蛇的：“我是屬蛇的，那我就先堆一個蛇吧。”江竹芽說完蹲下身子開始鏟雪。
小天霖是屬狗的：“我需要一大堆雪來堆一隻威風凜凜的大狗，誰也不能和我搶這堆雪。”小天霖今天有點恃寵而驕的感覺呀，好，不錯，有覺悟。
“媽，我是屬猴的呢，我還堆不堆猴了？”白天澤問。
江竹芽掐指一算，還真是猴：“那你想不想堆了，你自己說了算，你可以堆猴，也可以堆你喜歡的任意一個生肖。”江竹芽認為這不用糾結，玩嘛，隨心所欲就行，不用給孩子設置那麼多框框。
“那我還是堆一個吧，我要堆撈月亮的猴子。”白天澤說。
“那猴子，蠢點兒不。”白天佑一個沒忍住，不小心說了出來。
幾人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頓時哈哈哈笑了起來，小猴子有那麼多聰明伶俐的傳說，有那麼多光彩奪目的瞬間，乾嘛要盯著人家做這件蠢事的時候呢。
大家的目光紛紛投向金元寶，這是人家猴生最不想提的幾件事之一吧。金元寶倒是不自知，一看大家都在關注它，它的尾巴都翹到後腦勺了。
“天澤，咱們裡麵沒有屬馬的，你這樣，你堆一個騎馬的猴，一次堆兩個生肖，寓意還特彆好。”江竹芽給白天澤出了個主意。
“寓意是什麼？”小冰冰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
“誰來搶答？”江竹芽問。白天澤想了一會兒說：“媽，是不是馬上封侯？”對，是馬上封侯，古時對武將的一個美好的祝福，馬上，也有馬上立刻的意思，快速的成名，封侯拜相。
“對對對，”江竹芽剛想囑咐一下，白天澤說：“媽，我知道，這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不能往外說，是不是？”
“對對對，說得真對，再說就錯了。”江竹芽用一句笑話來終結這個細思很殘酷的話題，沒有言論自由，完全沒有，連說一句話都不敢的時代，彆的更是空談，很可悲。
“媽，我和你挨著堆，我要堆一條龍。”白天佑是屬龍的。
“好，那你這條大白龍要帶著媽媽這條小青蛇飛。”江竹芽的蛇幾下就堆好了，一個細長的彎曲的身子，和一個三角形的頭，吐著分叉的小舌頭。
“媽媽，你不要堆毒蛇啊，我好怕怕。”小冰冰看到媽媽堆完了，她的老鼠才開始，就想給媽媽製造點小難度，江竹芽一看，她居然堆的不是一個老鼠，堆的是一群老鼠，老鼠娶親。
“天澤，你可真要和妹妹學學，看看人家的表達的主題多喜氣，老鼠娶親呢。”你非要猴子撈月一場空。
“媽，不許哪壺不開提哪壺，你看，我這馬上封侯也有輪廓了，”白天澤假裝生氣。
江竹芽笑得前仰後合，聽到白天澤說哪壺不開提哪壺，想到爐子上還坐著水呢，趕緊扔了手裡的鏟子：“你們先玩著，媽要去看看咱家那壺開了沒有。”
哈哈哈哈，又是一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