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巨門閉闔的餘音未散,北海淵底浮起一麵青銅古鏡。
鏡緣饕餮紋獠牙滴落銅汁,汁液觸及海水的刹那,凝成三千星砂漩渦。蘇九璃腕間指環突然暴熱,環內星圖缺損處滲出暗紅血絲——血絲如活蛇遊向鏡麵,在中央蝕出初代掌教的麵容!
"劫紋映鏡...前塵儘顯......"
混著銅鏽的低語自鏡中滲出。鏡麵忽現星宮舊景:初代掌教立於青銅鼎陣,鼎內沸騰的星髓中浮沉著女嬰胎衣。他手持骨刃剜出胎衣心臟,將跳動的血肉煉入青銅麵具內壁!
蘇九璃的劫紋驟然逆流。
紋路如根須紮入古鏡,鏡麵霎時龜裂。裂痕間伸出青銅鎖鏈纏住她的右臂,鏈環表麵浮出巫族血篆——篆文遇血即燃,將她半身肌膚烙出焦痕!
焦痕蔓延處浮現星宮輿圖。
輿圖標注的歸墟方位,正與她心口星核共鳴。蘇九璃暴喝著撕下焦皮,血肉墜海凝成青銅祭壇——壇心浮出半截玉簪,簪頭星紋與指環內側卦象嚴絲合縫!
古鏡突然爆鳴。
鏡中初代虛影抬手結印,北海星軌應聲扭曲。軌痕末端連接淵底裂隙,其內浮出九具青銅棺槨——每具棺蓋皆刻著《葬星訣》殘章,章句首尾相連,竟在虛空拚出完整陣法!
"棺陣鎖星...時辰正好......"
初代虛影屈指輕彈。棺槨應聲開啟,其內伸出腐爛手臂——每隻手掌皆握著她曾遺失的本命法器!
青銅匕首率先破空襲來。
刃光斬斷三縷鬢發的刹那,蘇九璃窺見刃身暗紋:當年林玄為助她渡劫,竟將半縷命魂煉入此刃!
"叮—"
指環與匕首相撞,星火迸射處浮出微縮星晷。晷針陰影掃過古鏡,鏡麵突現林玄受刑之景——初代掌教正將傀符咒印刻入其脊骨,骨粉灑入青銅鼎煉成星砂!
女嬰虛影自晷麵躍出。
其劫紋如蛛網纏住星晷,晷盤驟然倒轉。蘇九璃的肌膚隨之時光逆流,竟顯現三百年前斬惡屍時的年輕容貌!
容顏變幻引動星核暴動。
古鏡趁機噴湧青銅液,液滴凝成鎖鏈扣住她的脖頸。鏡中初代虛影抬手虛握,鎖鏈末端連接棺槨的法器儘數嗡鳴——
鳴聲震碎海底岩層。
九具玄武遺骸破土而出,龜甲裂紋中伸出青銅觸須。須尖刺入蘇九璃脊骨裂縫,瘋狂吮吸星核之力!
"劫紋為匙...星髓為引......"
初代虛影結印愈疾。女嬰突然厲嘯著撲向玄武,劫紋如利刃剖開龜甲——其內湧出的並非血肉,而是沸騰的青銅熔漿!
熔漿遇水凝成青銅碑林。
碑文記載著初代罪己詔:"竊星髓三千,煉劫紋為鎖"。蘇九璃的劫紋突然脫離軀體,如活蛇遊向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