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怎麼辦?”
軒轅心亂之下隻能求助半子,這些時日其在半子座下受教,尤其是今日更是自獸口之下救了其性命,因此對半子的信賴程度越發深了,這種失了主見的情況下,自然下意識詢問自己最信任之人的意見。
看到軒轅有些失措,半子撚動靜心訣,喝道:“鎮定!”
這一聲喝,在定心訣的輔助下,對軒轅來說猶如一盆涼水澆頭,瞬間便讓其恢複了不少,軒轅道:“弟子失態了……”
看軒轅恢複了神誌,半子這才道:“你且先進去將法力還給玄女道友,看能否助其穩住胎兒,若是不能,這孩子也早已足月,隻是卻了幾分天緣罷了,料也無事……”
“是!”聽到半子的吩咐,軒轅亦是反應了過來,急忙跑進房中去了。
“怎麼壬?看你神色此法無法助玄女道友穩住腹中胎兒?”玄都見半子神色並未舒展問道。
半子點頭道:“你不知道,我族繁衍胎養十月而足……”
隨即半子簡單對玄都講述了一下族中女子懷孕分娩的情況。這倒不能怪玄都不知情,想當初他隨太上道人去修行時,人族也才剛誕生未久,這期間玄都便不曾再返回過族中,一直到前幾日,又哪裡可能見過人族女子分娩的具體情況。而其間半子與其見麵,自然也不會和其講述女子分娩這類事情。所以他對人族這方麵的情況是一點也不了解。
“而玄女與軒轅結合,其二者一仙一凡,想要結成靈胎本就不易,需要損耗自身不少本源。為了始這孩子能夠生而不凡,玄女更是用法力於腹中養胎,這才讓胎兒在其腹中的時間超過了我人族正常的十月而足的情況。本來其準備的是養足十二載,合同天數,使得胎兒出生即為先天神靈,有無雙天賦。隻是此番為了這一戰,其將法力渡給軒轅,十一載心血恐怕儘付流水矣……”
半子這邊還在對玄都解釋,那房中軒轅便已急匆匆的出來了,出來之後其先是衝眾人行了一禮道:“胎水已泄,孩子已無法繼續留在腹中孕養了。”
“罷了,快讓穩婆……”
隨即外麵便是一陣忙活,乙幾人也進了房內幫忙,半子等人則去了客廳等待。
見到軒轅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來回走動,鬼穀忍不住道:“你小子能不能穩當點,在這來回走動都快把人晃暈了!”
聽得嗬斥,軒轅這才尋了位置坐下,不過依舊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看到其這番神情,半子也勸慰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如今玄女法力已經回歸,倒是不用擔心似那凡人女子一般,生產如鬼門關走一趟。隻需安心等待便是了。”
“是。”軒轅雖然應是,但神色卻也並不曾好上多少,半子無奈也隻能當做看不見,隨即便轉頭與一旁的玄都和廣成子幾人閒聊了起來。
隨著時間流逝,終於一聲啼哭打破寧靜,隨即有人出來報喜道:“恭喜母女平安,是個女娃……”
“太好了!”
聽到報信,軒轅神色轉喜,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半子等人聞言亦是鬆了一口氣。很快乙便抱著一個嬰兒來至廳上。
來至廳上,乙首先將嬰兒交於了軒轅讓其觀看。軒轅小心接過,仔細一番打量,隻見這孩子卻與普通剛剛降生的孩子不同,普通孩子因為在母體中一直處於羊水之中,所以剛剛降生多是黢黑醜陋,並不十分討喜。但這個孩子卻好似那種已過百日幼兒,皮膚白皙細嫩,粉雕玉琢一般。軒轅見了欣喜之情自不必說。
不過這個時候隨著其心中安定下來,智商再次恢複上線,想到這裡眾人也都在等著呢,急忙抱著孩子與半子等人觀看。
“哇,哇,哇……”
玄都幾人看時倒是一切正常,但等到軒轅抱著這孩子到了半子麵前,想要對方抱著看看時,那孩子卻忽然發出刺耳的哭喊之聲。
“老師!”
對於這個意外情況,軒轅並未多想,畢竟似這種剛出生的孩子,都是這樣情緒不定,上一刻還在安靜入睡,下一刻便可能暴哭不止,這並非是什麼稀罕事,縱使這孩子被玄女在腹中孕養多年,其發育情況遠超普通剛降生的嬰兒,但終究也還是剛剛將塵,眼睛尚未曾睜開,自不會有什麼意識。因此軒轅手上動作未停,繼續遞向半子。
一旁的鬼穀甚至還開玩笑道:“這孩子忒得無禮,見了先輩不僅不笑臉相迎,反倒還哭鬨了起來……”
其他人聞聽此話,一個個也不由露出笑意,倒不曾真個把這話當真,畢竟一個連自我意識都還沒有的嬰兒,如何可能會去認那親疏遠近的人。
看著那嚎哭不止的孩子,半子並未伸手去接,隻是低頭看了看這孩子的麵相,便自收回了目光對軒轅道:“且先讓其他人看過吧。”
見到半子不曾伸手接孩子,隻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軒轅心中一跳,生出幾許不安,不過也隻當這孩子因為哭鬨,所以不得半子喜歡。自然也不敢繼續讓這孩子在半子麵前繼續招搖,抱著其往其他人麵前走去。
說也奇怪,軒轅剛剛抱著這孩子離開半子身前,那嬰兒的哭嚎之聲就戛然而止了,再次陷入到了沉睡之中。對於這情況軒轅不由得一愣,隨即心中念叨:“這孩子也是福緣淺薄,這般久時日,玄女用了多少心思功夫,本該養足十二載,成就先天神靈元胎的,可偏偏差這幾日功夫便急著出世,致使功夫未曾圓滿,如今見了老師還這般哭鬨,致使老師不喜……”
心中這般想著,軒轅再看向懷中這個自己的孩子時,那最初因為人父而喜悅的心情便不自覺的少了幾分,對這孩子的喜歡自然也下降不少。
“壬,怎麼了?那孩子可是有什麼不妥?”一旁的玄都問道。方才那孩子的表現他亦看在眼中,已窺得幾分大道真諦的他自不會和在場的大部分人一般認為這孩子的突然哭鬨是偶然。再加上軒轅抱走孩子之後,半子蹙著的眉頭一直不曾舒展,便已起了幾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