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
滾燙的鮮血仿佛是被壓抑已久的泉水終於找到了出口,它以一種決絕的姿態噴濺在塵土之中,濺起一朵朵猩紅的血花。
血花在空中短暫地綻放後,又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與塵土混合在一起,彙成鮮紅的血流在地麵上蜿蜒前行,拖出一道暗紅色的疤痕……
婦女覆麵倒在血泊之中,散亂的長發落在地上,被黏稠的血紅粘連。
其雙臂環抱於胸前,死死的護著身下兩具幼小的身軀。
沈良披頭散發的跪倒在地,雙腿已經被斬斷,站在一旁,還能清楚的看見那猙獰的截麵。
“吟風月!”,沈良喊的癲狂,宛如扯破胸膛一般。
其雙目血紅,狀若瘋魔。
宛如惡狼用手臂撐起上身,衝著前方大張的血口,那兩排泛黃的利齒染著血跡,
“你就是個瘋子!!”。
“瘋子……”,吟風月冷哼一聲,那冰豔的麵容在漆黑的夜色中宛如羅刹,
“我吟家上下四百口,皆因你一言而殺,他們死的時候,你又……”,
“那是他們該死!”,
吟風月話還沒說完,沈良卻嘶吼出聲,
“吟嘯該死,吟嘯人都該死!哈哈……嗚嗚……我的寶兒……月兒……”。
“我就是要讓你親眼看著血親死在自己麵前!”,
吟風月銀牙緊咬,麵色陰沉的盯著發瘋了的沈良,低聲呢喃,手中長劍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冷冽的寒光……
“如此,應該是沒有墨家人了……”,趙千均的身影落到了一處破損的城牆之上,居高臨下,俯瞰著整個城區。
轟——
身後忽的傳來了轟鳴之聲,宛如山石崩裂,大地震顫。
趙千均尋聲望去就見到一龐然巨獸“披星戴月”,朝著這邊趕來,
“是辰風的木獸……”。
趙千均低聲自語了一句,目光卻在木獸之上掃視,在看到上麵兩道屹立的身影後,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
他快步朝前走了兩步,就見一道身影從遠處飛來,略顯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千均,你為何在此,靈韻和風月呢?!”。
說話間,趙白行已經落到了城牆之上,神識掃過,整個城池已經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
“此地距家族不遠,我便讓靈韻帶著墨家的遺寶先回去了,吟姑娘……她應是去處理後事了。”,
趙千均抬頭麵色恭敬,目光卻深邃如湖水。
還未等趙白行開口詢間,他便一甩衣衫,撲得一下,跪了下來,
“墨家已滅,是我私自動手所為,還請家主責罰。”。
“唉……”,聞言,趙白行輕歎一聲,微微側動身軀,將目光投向破碎的墨家大殿,
“此事……你做得周到,既已與墨家結仇,理應……以絕後患。”。
說到這,趙白行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朝一旁走了兩步,負手而立,心中感慨。
在從坊市回來的路上,他便一直思慮墨家的事。
墨家之禍因林清玄而起,被趙家兩次攻入,可謂是無妄之災。
‘血祭大陣雖是魔道之法,但即使是傳出去,迫於林家威勢,卻也不是無人敢言,墨離為何遲遲不說,莫非是其中另有隱情……’。
趙白行百思不得其解,但他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所有事情,怕是隻有那個搜魂的老者知曉了。’。
銳利的風聲在耳邊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趙白行三人轉頭看去,就見到吟風月從遠方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