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穀,
隨著邪修儘數散去,原本熱鬨的街道頓時空曠了一片,站在一頭朝遠處望去,監視門窗緊閉,不見人影。
偶有腳步聲在街道上響起,卻也是幾個巡視的妖神幫弟子,
“自今日起,月明坊市閉市,所有修士都不得出穀。”,
黑袍人的聲音略顯嚴厲,動作招搖的走在街道之上,時不時便會停下來用淩厲的目光打量著兩側的樓閣。
原本還打開窗戶朝外張望的散修紛紛縮了脖子,躲在了窗下。
“哼。”,黑袍人冷哼一聲,帶著幾個人朝著另一邊走去。
穀內靜悄悄一片,就連那未曾停歇過的煉器閣竟也難得的歇了業。
緊閉著石門,就連門外的窩棚也拆去了一半,用來鍛造的器具儘數收入了房中。
但若俯在石門上,依舊能聽見門內頗有節奏的沉悶敲打聲。
“葛老頭,歇了這麼多年了,再給我打把上好的兵器如何?”,
說話的是一個略顯老態的中年人,語氣中還帶著些許笑意,仔細看去,眉眼間依稀可以辨認出當年的模樣,赫然是齊道恒。
麵容蒼老,卻不似當年的意氣風發,他本就是一介散修,當年蹭了些關係進了執事閣。
如今明月坊市變了天,他在回來時卻被拒之門外,又做回了普通的散修。
“你答應下來,老夫便給你鍛造。”,壯漢低著頭,悶聲敲打著手中的兵器,
他的胡須已經全白了,就連身形都有些佝僂,不似之前的健壯。
“哎呀,你怎麼就不聽呢?!”,
齊道恒擺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連忙扭頭朝著裡麵看去,
二十多個人待在最裡麵的工位上,或是鍛造敲打,或是嬉笑打趣,似乎並未將注意力放在這邊。
二十多年過去了,曾經最大的孩子,如今也生出了白發,留起了胡須;
有的人走了,帶著吃飯的手藝出了山穀,也許是進了村落,也許是進了城鎮;
也有人留了下來,在煉器鋪中做了幫襯,繼續著敲敲打打;
不過人群中依稀能夠看見幾個小家夥的身影,不用多想便知道那是壯漢又重新撿來的。
“二十多個人,帶上他們,你根本逃不出去!”,齊道恒壓低了聲音,語重心長,
“我實話告訴你吧,前幾天,我才從一個妖神幫的弟子中打探到了消息,這群邪修竟然狂妄的想去滅殺孫家!”,
說到這,齊道恒冷哼一聲,似乎是覺著這群邪修太過天真,
“孫家底蘊如此深厚,怎麼可能是他們輕易撼動的,
若是贏了也就罷了,若是輸了,”,
說到這,齊道恒的聲音停頓了片刻,多了一絲畏懼,
“孫家的築基修士找到這來,你我可還有活路?
任你有千百張口想要辯解,想要求饒,築基大能麵前,我等也不過是草芥,隨意殺之,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或許根本就不用看!”。
“那老夫更不能把他們留在這裡。”,
壯漢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猛然抬頭,雙眸被火光映的明亮。
坐在一旁的齊道恒被他看的莫名噎了一下,一時竟有些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用你護著他們,到時候老夫親自引開那幾個邪修,你將他們帶出穀外就行,”,
壯漢語氣軟了一些,帶了一絲懇求,更多的卻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