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門,
一間略顯昏暗的石室之中,矗立著一端青黑色的圓形祭壇。
上麵篆刻的符文如同蛇遊鼠爬一般詭異扭曲,刻槽之中泛著暗紅色的光澤,湊近看去會有淡淡的血煞之氣,赫然是長期澆灌鮮血所致。
其上,是李雁那被橫斷的身軀,早已不再流淌鮮血。
“呼——”,
一道略顯沉悶的呼吸聲,在空曠的石室中響起。
躺在祭壇上的李雁嘴唇輕啟,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雙眸顫動,緊閉的雙眸兀的睜開,明瞳轉動,僵直在一側的手臂緩緩抬起,五指攤開擺弄在麵前,
“幸得本座見勢不對,及時運轉妖力,護住了道台,隻是……丹田受損,一身修為化為了烏有。”。
李雁的語氣依舊冷淡,聽不出什麼悲憤,即便是到了這時,依舊是那副一切儘在掌握的神態。
轟——
沉悶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山洞中響起,陳橋健碩的身軀推開了一道厚重的石門踏步而來,伴隨著另一陣悶響,一隻龐大的妖牛被其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妖牛並未死去,寬大的鼻腔中噴出一片熱氣,有氣無力的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悶哼。
聽著響動,李雁的身軀被攔腰斬斷,無法坐起,隻能微微側著循聲看去。
便見石室中已經放著大大小小各類妖獸,足有十幾隻。
“陳橋。”,
李雁輕聲喚了一句,那健碩的身軀先是一愣,有些慌亂的抬起頭來,清澈的雙眸中帶了一絲驚喜,
“主子,你醒了。”。
陳橋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前去,雖然沒了之前俊朗的麵容,心思卻還是如之前那般憨直,
“我已經將主子恢複傷勢所需的血肉全部搬了進來。”。
“嗯,”,李雁微微頷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又開口詢問了一句,“可曾被其他人知曉?”。
“沒,我聽主子的,不論什麼事都不會和任何人說!”,
陳橋笑了笑,朝著近處的一隻妖獸伸手探去,
“我這就為主子準備。”。
話落,那妖獸隻覺得身體一輕,整隻獸被抓到了祭壇之上。
剛想掙紮吼叫,一把明晃晃的彎刀便已經劃破了妖獸的脖頸,鮮血噴灑一片,咕嘟咕嘟的冒了出來,順著祭壇上的刻槽流動了起來。
緊接著便是第二隻,第三隻……當最後一隻妖獸也被翻倒在地,陳橋直起身來,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
李雁雙眸一顫,將頭顱緩緩轉了回來,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滾燙的鮮血順著凹槽流動,轉眼間便布滿了整個祭壇。
李雁放鬆了心神,靠著神念的牽引運轉道基中的最後一縷妖力,
仿佛是久旱逢甘霖前的大地,一股妖煞之氣從其中翻湧而出,原本還流轉在祭壇上的鮮血也像是被其牽引一般朝著道台上湧動。
不隻是鮮血,就連那些妖獸的皮肉也一並被牽引而出。
十幾具妖獸的身軀迅速乾癟,轉眼間便隻剩下了森森白骨和一地獸毛。
湧動的鮮血與皮肉翻卷攪動,如同一條條鑲嵌暗紅血絲的肉蛇,爬行到李雁的身旁時又轉化成了一絲絲暗紅色的煞氣。
咕嚕咕嚕——
煞氣如蒸騰的沸水一般蠕動,發出沉悶的響聲,隻見李雁那橫斷成兩節的身軀在這煞氣的推動下也生出了肉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