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徐徐,泛黃的枝葉隨風飄動,扯下枝頭,越過城牆,飄卷在湖麵之上,好似一隻隻金色的小船,隨波逐流。
“坊市剛建成便已至深秋,爾等遷族不易,治下凡人又輾轉兩地,無力耕種,今年怕是沒有收成。”,
城牆之上,趙辰風負手而立,望著遠處的河麵,難得開口,語氣卻依舊有些冷淡,
“爾等若是有需,我可書信一封,從家族調一些凡俗之物,以供諸位所用。”。
話落,站在其身後的幾家修士卻在心中暗暗盤算了起來。
他們見趙辰風麵色淡漠,自以為他性冷言少,不問世事。
卻沒想到竟然連著民生之事也記在心中,很顯然,眼前的青年遠沒有看上去的那般簡單。
凡人是立族之本,自己人心中自然也對此事頗為重視,卻皆是左看右看,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開口。
片刻之後,眾人的目光又轉向了鶴立山,似乎將其當成了主心骨。
被那麼多人盯著,鶴立山神色一愣,隨後便立刻回過神來上前一步,拱手開口,
“南陵三家尚有餘糧,猶可開鋪施粥;
侯、楚二家行路匆忙,原設在此地的糧倉多被妖獸搗毀,雖即時開耕種糧,卻仍有欠缺;
餘下便是我鶴李二家,糧少人多,耕田未開,仍需兩年糧份,以安民心。”,
鶴立山聲音不大,卻勝在條理清晰,說到最後兩家的情況時聲音略低,心中有些忐忑。
凡俗之事,本不應向上族求援,但鶴立山也不敢隱瞞,生怕經營不善,致凡人死傷大半,遭到上族的問責。
好在,趙辰風並未多言,隻是微微頷首,示意眾人他已知曉。
見此一幕,幾家修士都不由得鬆了口氣。
“如今坊市已立,倒也算是騰出了人手,不知這河域之地可有災禍之事,說出來一並平息。”,
趙辰風摩挲著背在身後的手指,若有所思的開口。
家族將他派在這裡,並不是隻管坊市之事,河域五家梁,於,田,侯,楚),山穀二家鶴,李),以及附近的山林河湖,皆歸他治領。
“這……”,趙辰風的話音剛落,梁、於、田三家的修士身軀一震,又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了侯、楚兩家。
這兩家是本地的煉氣世家,對此地自然清楚。
“稟告執事。”,趁著楚家修士還在愣神思索,侯有恩抓住時機上前一步,躬身行禮,
“此地毗鄰大河,每逄秋汛之時,常有妖魚興風作浪,吞畜食人,驅水發洪。”,
說到這,侯有恩聲音一頓,又往前走了幾步,借著手指大河的舉動,擋住了一旁的楚家修士,
“執事請看,如今雖然河麵風平浪靜,卻比往日上升了一寸有餘,不出半月,便是秋汛滾滾,到時,那妖魚必定出來作惡。”。
“那妖魚是何修為,你們幾家既然知道,為何不出人圍剿?”,
趙辰風順著他手指的目光看向河麵,聲色淡然,聲音不急不緩,聽不出情緒。
他對此地不熟悉,看不出河麵有什麼異樣。
“這……”,
“稟執事,那妖魚長十丈有餘,頭覆尖刺骨盔,身披赤金鱗甲,有覆水神通,是煉氣圓滿的大妖。”,
說到這時,侯有恩明顯愣了一下,被一旁的楚家修士抓住機遇擠到了一邊,
“先前五家實力並不強盛,雖然派出五個煉氣後期修士圍剿,
但那妖魚仗著河流之便,隻是一個回合便將幾家修士打退回來,無人能擋,自此之後便更加肆無忌憚,每年都隨秋汛而至,吃人成癮。”。
‘煉氣大圓滿……’,趙辰風在心中暗暗思索,
‘河麵寬廣,這妖獸確實有些難對付,不過有木獸在,若是能將它引出,倒是可以結木成網,封鎖河域,圍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