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域,
“這告示在那貼了四年,每次路過都撓的我心發癢。”,
一家酒鋪裡,十幾個散修,三三兩兩的圍坐一桌,爭爭吵吵。
即便是過去了四年,大半的話題卻還是與秘境有關。
如今告示上的時限將近,更是惹得一群還在猶豫的散修如熱鍋螞蟻。
“你急也沒用,煉氣三層,哼,趙家隻要煉氣四層以上的修士,”,
旁邊的漢子將手中的碗摔在桌子上,輕笑一聲,
“聽說人已經招夠了,執事大人親自挑選的。”。
“哎!”,
漢子的話音一落,酒館裡便是一陣歎息。
“不過是個秘境罷了,後麵未必沒有這般機遇。”,
漢子又端起了酒碗,將碗底的最後一絲灌入口中,品味似的咂了咂舌,正想再打一碗,外麵卻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響。
“快,快來看,是飛舟,好大的飛舟!”,
有個散修站在門旁,一邊撐著門簾,一邊扭過頭來朝著酒館裡的眾人呼喊,時不時還有探出頭去,仰頭觀望,滿臉的新奇。
他這一喊,原本還在喝酒的人群呼啦啦的湧了出去。
漢子放下了酒碗,晃晃悠悠的擠了出去,酒眼惺忪,學著眾人的樣子仰頭望去,原本還有些醉醺醺的樣子頓時醒了個大半。
隻見南麵的天穹之上,有一巨舟破雲而出,上麵懸掛的數個旗幟在風中翻動,遠遠的看去,連成一片,好像兩條伴船而行的黑龍。
……
“這河域坊市比南陵的大多了,街道規整,看著也順心。”,
破雲舟上,率先上船的趙靈韻扶著欄杆,朝著下麵張望,
“好久不見小辰風,也不知道在這裡有沒有受欺負?”。
同樣依靠在欄杆上的趙飛雲滿頭黑線,壓著聲音小聲嘟囔,
“他在這裡受沒受欺負我不知道,但在南陵,你肯定是經常欺負……哎,彆捏我腰!”。
“……”,樓台之上,看著還像兩個孩子一般打鬨的趙飛雲二人,趙白行微微皺著眉,遠遠望著卻也沒有開口。
眉宇著,似乎是化不去的憂慮。
目光微微轉動,趙家的其他子弟也儘收眼底。
趙運昊三個青年圍坐一團聊著青牛坊的趣事,溫雅的趙運寧一身紅紗,站在旁邊靜靜聽著,時而掩嘴輕笑。
趙運鴻和趙運虎則是找了個無人的地方,相互打量著身上的戰甲。
船尾,一個骨齡六十多歲,模樣穩重的中年人,獨自一人坐地,卻穿著一身明晃晃的服飾。
背後“南陵羅家”四個大字頗為惹眼,此人是羅青的侄子——羅衡陽。
當年羅家救援的時候還隻是煉氣一層,四十多年過去如今卻已經是煉氣七層的修士。
在其旁邊,站著幾個世家子弟,修為都是煉氣中期,中年模樣,卻都並不是熟悉的麵孔。
趙白行的目光隻是稍稍掃過,並未在意。
諸如李衡、宋丘衡之類的小族天驕,家族中怕是也舍不得讓去冒險。
一邊想著他的目光也放到了最後一群人的身上,那是十幾個散修,多是煉氣中期。
一個個手中拿著嶄新的法器,左看,右看,稀罕的不得了。
趙白行也並未太過大意,而是將目光放在了其中修為最高的人身上。
是一個老者,煉氣九層,白頭白發,蒼老褶皺的麵容上就連眉毛也白成一片,長長的遮住眉眼,枯瘦的手中拄著木杖。
周身氣息雖然平穩,但也是暮氣環繞,顯然是時日無多。
趙白行記著他,好像喚做百木老人,
‘這般年紀,竟也願意入秘境,想來應該是覺得時日無多,想要從中尋找機緣。’。
轟——
伴隨著一陣轟鳴,趙家的破雲舟穩穩的停在了河畔。
遠遠望去,坊市的城門口早就零零散散的聚了二、三十人。
站在最前麵的赫然是趙辰風,此刻他手中捧著一個兩個巴掌大小的木盤。
眉眼低垂,臉上依舊是那副冷淡的模樣,若是仔細看去才能看見那眼底中藏著的期盼。
不動聲色的觀望著遠處的破雲舟,直到徹底停穩,他才輕輕咳了兩聲,不冷不熱的開口,
“我趙家的破雲舟已至,還請諸位隨我登船。”。
話落,他便率先邁開了步伐,捧著木盆朝前麵走去,相比於之前的穩重腳步似乎輕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