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叔!”,籠罩在青牛坊市上的風雨飄蕩遠去,何秋寒帶著幾個弟子連忙趕了過來,眼中儘是擔憂之色。
“無妨,”,劍君擦去嘴角的血跡,揮了揮手屏退了過來攙扶的弟子,神色淡然的站起身來,
“憋出來的內傷罷了。”。
說著,他緩緩抬眸,看向遠去的雲霧。
一人一蛇,心中都清楚。
北域脆弱,沒有靈力的滋潤,就像是被曬到極致的乾土,一碰就碎。
隻是那散發出的靈威,此方大地都難以承受,若是真打起來,怕是會將此域打個四分五裂。
收回思緒,劍君看向遠去的方向,手指一動,口中誦念,悄悄掐出一道法訣。
一道流光化作劍芒,朝著遠方急遁而去。
“本座也隻能幫到這裡了。”。
……
清川寧家,
裝飾在樓閣間飄動的白綾還未撤去,隨風招動。
一麵容削立,黑發長須的中年人,頹然的跪在一座空曠的大殿之上。
八柱橫列,青蛇盤上,做威武之狀;雕梁舞鳳,成雲化祥,顯守望之意。
尋著目光,朝前看去,整齊的牌位,堆似山嶽,威嚴壯闊,又似雲路,階階而登。
在那供桌的兩側下,設有兩尊木石相合的高座。
其上流光溢轉,散發著磅礴生機。
一左一右,兩位青年倚位端坐,似是在閉目養神。
“老祖宗,小女思月為族奪寶,殞命於長風趙家之手,還請兩位老祖,為小女做主啊!”,
中年人以手撐地,在地上重重磕下了一記響頭。
“呼——”,一聲歎息從右側的青年口中噴吐而出,化作一陣清風飄蕩而出。
青年氣勢沉穩,眉宇之間卻顯露出一絲憂鬱,緩緩睜開了雙眸,周身築基大圓滿的氣息顯露而出。
扣在扶手上的手指輕抬,下一刻,便又見那如毒蛇般的沉暮之氣從其身軀之上透體而出,纏繞其身。
青年的模樣緩緩退散,一頭的青絲瞬間變成白發垂落,清秀的麵容也變得皺皺巴巴,蒼老難艱。
“明硯,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此事,就算了吧。”,
老者緩緩開口,聲似無力,卻藏著威嚴,望向中年人的雙眸中,帶著長者的慈愛,卻也是無能為力。
“老祖宗,明硯咽不下去這口氣!”,
中年人垂首怒吼,聲嘶力竭中卻隻剩下委屈,
“小女被那趙家修士打殺,死後又被那血魔老祖吞了血肉,落了個屍骨無存的境地,我恨,我恨呀!”,
與其說請求,倒不如說是傾訴。
“那血魔老祖雖然受了重創,卻,卻仍有築基後期的實力,
我上門索求無果,反而被其打傷!”。
說到這,寧明硯胸口一陣絞痛,隻覺的喉中泛出一絲腥甜,一口鮮血如結痰一般吐了出來。
眉眼垂垂,似無光彩。
他早就知道會是這般回複,隻是心中難平仇恨,不吐不快。
“何苦,”,老者沉聲,像是在陳述,語氣中沒有半絲情緒,
“世間萬物皆有命數,此女,亦是如是,莫要因亂而亂,到頭來葬送了整個家族。”。
“明硯,明白!”,中年人俯首痛哭,殿門口卻突然響起了一道沉重急促的腳步,
寧瑾昭手中緊緊攥著一道流光,雙眼赤紅,默言不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卻磕的砰砰作響。
“瑾昭,你……”,老者的聲音沙啞,終於到了一絲疑惑的語氣,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卻又在寧瑾昭的話音落下後變成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