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清晨,事情來的突然。
那沉穩厚重的聲音從趙家山峰之上的大殿中響起,回蕩山腳,傳誦到了趙家每個人的耳中。
不管是在靈田中耕種的修士,還是山下城池的武者執守,都尋著那厚重的聲音抬頭望去,豎耳傾聽。
趙家第七任家主——趙白行退位。
趙千均登台祭祖,立任趙家家主,是為,趙家第八任家主。
……
趙家,距四峰十幾裡外,有一座孤立的岩峰。
此地山勢陡峭,如刀削一般,儘是垂直的岩壁。
那些形如青藤的靈植攀附在岩壁之上,結出一個個拳頭大的果實。
可即便在這裡種靈植,趙家的修士一年也來不了幾趟。
“嗯,這裡確實不錯,安靜無人,正適合潛心修行。”,
趙白行蒼老的聲音突兀的在此地響起,抬眸望去,在他的麵前,是一個一人高的洞口。
入洞而望,裡麵口窄肚寬,寬敞如屋。
隻是四麵皆是岩壁,密不透風,頗為昏暗。
但對於趙白行來說,這不是難事,從儲物袋中拿出幾塊簡易雕琢的靈寶,其上散發著柔和的淡藍色光蘊。
掛在四周,昏暗的洞廳便亮堂了起來。
“好了,這下好了”,趙白行將靈寶掛上後,便捋著下巴上的胡須,從中退了出來。
自顧自的站在洞府,樂嗬嗬的朝裡麵看去。
身旁空無一人,趙白行宣告退位後就直奔此地,沒有告訴任何人。
麵前簡陋的洞府,看著,看著,趙白行心中又莫名多了些苦楚,下意識的摸向懷裡,捏著那被他一直放在懷中的木梳,呢喃自語的開口,
“若水柔還在,定是又要心疼了。”。
趙白行掛在嘴邊的笑容緩緩收起,自顧自的挪著步子,走入山洞,
端著自己的那把戰刀,平舉在麵前,細細打量,目光也變的專注。
“這小子也不知什麼時候挑好的地,都準備躲起來了,也不來見老夫一麵。”,
不遠處的一座山峰之上,李玄望著那山峰之下,一點一點消失在洞府中的遲暮身影,心中有些觸動。
他知道,有的動物會在遲暮之年,脫離族群,找一個僻靜的地方,靜靜等待著自己的死亡。
為了不讓趙白行感到難堪,李玄沒有過去,挪動著身軀,爬下了山去……
幾日後,
大殿之上,數十道人影分列左右,莊嚴肅穆,翹首而望。
趙千均一身華服,自殿後緩步而出,迎著眾人投來的目光,一步步踏上高台,端坐在主位之上。
俯身望去,站在最前麵的有趙飛雲和吟風月之輩,亦有趙運成、趙運溪之人。
皆是趙家修士中的中流砥柱,身居要職。
似有所覺,幾人的目光也隨著望了過來,望著那清秀的麵容,代替那蒼老的身影端坐在主位之上。
萬千思緒翻湧,終是在心中化作一道溫流,默言不語。
趙千均的目光並沒有在他們幾人身上過多的停留,
循著人影向後望去,便是一群身著趙家服飾的武者。
有蒼然白首之老者,亦有身強體壯的青壯。
卻沒有一個趙千均熟悉的,即便是那白發老者,也已是與趙辰風同輩之人了。
“自今日起,”,趙千均的臉上少了幾分溫和,多了些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