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看一眼,終究是有些不放心。
一路騎馬疾馳,行至皇宮,李雲升已經感到了氣氛不對勁,宮中宿衛從來沒有像今夜這麼嚴。
當然,他也隻能暫時將這一切歸咎於陛下病重。
“淩左呢?”
“淩大將軍正守在含冰殿等李相。”
含冰殿?
李雲升轉頭看向內侍官。
“陛下居於鳳臨殿,淩左為何守在含冰殿?”
內侍官顯然早就在心中想好了措辭,所以回答的有條不紊。
“陛下下午在含冰殿與費相議事,發病太快……”
費宿今日在皇宮與女帝議事,他倒是知道,但是具體在哪裡議事卻沒聽說。
李雲升跟著內侍官,一路疾步快行。
終於走到了含冰殿的門口,望著那緊閉的殿門,以及站在門口的淩左,他卻停住了腳步。
其實,走到這裡,他已經可以確認這是一場騙局了。
但是現在他隻想在女帝還沒來之前,將一起都摁下去。
關於造反,他預想了許多種可能。
其中,最好的一種可能是費宿造反,這是他和女帝之間的誤會。
可是眼下看來,事情是最壞的一種可能……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淩左。
“陛下真的病了?”
迎著李雲升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陛下病重,傳召李相入殿。”
李雲升不再多問,快步上前推開了含冰殿的大門。
殿內,燈火通明。
大殿裡有幾十個人,每個人他都認識,卻唯獨不見女帝。
他剛一走進大殿,淩左便立即跟著走了進來,同時關上了殿門。
雖然眼前的這一幕,他心中已經有了預料,可是親眼所見,仍氣的握緊了拳頭。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陛下呢?”
話音剛落,禮部尚書嶽宏慶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他的手裡托著一個紫金雕花木盤,盤中整齊地疊放著一套嶄新的龍袍。
嶽宏慶一步步走到李雲升麵前,將木盤微微向前一推,躬身道。
“請李相率領我等發動大事!”
其身後,幾十名官員一起躬身道。
“請李相率領我等發動大事!”
李雲升站在原地,往事一幕幕都呈現在眼前。
先是杜文如試探他是否有稱帝之心,後是石崇信稟報費宿執掌的西南軍有所異動……
造反並不是毫無準備,隻不過都隱藏在一次次的微小事件中。
當一次次的試探,這些人確認他無心稱帝之後,便有了今日的這一幕。
就在李雲升準備回身之時,淩左一步踏出,堵住了門口。
“事不宜遲,請李相速速決斷。”
李雲升厲聲道。
“你們這是要謀反啊!”
杜文如抬頭,迎著李雲升的目光道。
“李相站在這裡,豈不是和我們一樣也是謀反?”
其實,他要的不過是個更進一步。
今日之事,正是由他和右仆射高順牽頭,整個尚書省組織的一次宮廷政變。
此時,高順出聲道。
“李相,此事不小心走漏了風聲,被費宿得知。
此時他已經控製住了禁軍,隨時都會對皇城發起進攻。”
李雲升明白了,這些人是做了周密的計劃。
政變成員皆是李黨之人,他身為李黨之首,如今又站在這大殿之中,那就已經摘不乾淨了。
而且,不管是故意還是不小心,讓費宿得到了消息,那便是讓他沒有了退路。
石崇信開口提醒道。
“李相,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他的話剛說完,其餘人異口同聲道。
“我等誓死擁立李相!”
李雲升抬手指著眼前的這些人,既氣憤,又無奈。
“你們這是害苦了我啊,真是害苦了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