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的,人們卻圍住那個白發老者,七嘴八舌地打聽著這位收拾掉強盜,又拳打小偷的老英雄。不管他說什麼,都會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不管他回答誰一句提問,那人都會成為眾人羨慕的對象。
趁著人們圍住白震山的當口,芍藥終於擠進了人群,蹲坐在成大壯的身邊,觀察著這個欺善怕惡的小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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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看之下,成大壯眼睛裡布滿紅絲,眼角處隱藏著一根細小的黑線,芍藥知道成大壯已經看不見東西了,便安慰他道:“不要著急,我能治好你。”
與此同時,芍藥打開藥箱,取出幾瓶藥水和一把細小的銀針。
芍藥的內心在掙紮,在煎熬,她心中想著:“這就是宿命,我的宿命,我曾經以為能逃得了,可它卻死死的跟著我,這是我帶來的詛咒。現在,我已經無路可逃了,是它逼著我跟它決鬥,那就跟它決鬥吧!至少,不要讓它再害任何人。”
芍藥心裡這般想著,手卻沒停,熟練的打開了一瓶藥水,用銀針蘸了蘸,慢慢滴到成大壯眼中黑線的地方,又將銀針緩緩撚入其兩眼之間的皮肉裡。
“小姑娘,需要幫忙嗎?”
芍藥循聲看去,竟是那說書人。
說書人立在一旁,不知已默默看了多久,耐心等著她把關節緊要處做完,方才開口發問。
接下來的事,芍藥一個人的確忙不過來,便不再客氣,開口道:“伯伯,請幫我弄一盆水。”
等說書人弄水的時光,芍藥注意到剛才被撞倒的中年大叔。
此時,大叔不知從哪裡弄了一個長凳,隨意坐定,也不管白發老者白震山被眾人圍住問東問西,隻是自顧飲酒,還時不時咳嗽一陣,好像是樂得逍遙自在,隻是背上背著長長的木匣,卻不曾離身,不知道裝著什麼。
芍藥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怯生生靠上前去,說:“大叔,可以借你的酒用用嗎?”
她對這個怪怪的大叔還是有些怕的,隻是救人要緊,眼下又沒有其他人可以求助,也隻好鼓足勇氣去問。
眼上蒙著黑布的男人把酒葫蘆晃了晃,道:“給你,還有半葫蘆。”
“謝謝大叔。”芍藥沒想到這個奇怪的大叔這麼好說話,不像那個白發老者,凶神惡煞的。即使離開酒館時那道謝的語氣,也讓芍藥感到可怕。
芍藥將酒倒在碗裡,用火折子點燃了,蘸在手上,反複擦拭著成大壯的雙鬢,讓酒氣隨熱氣滲透進去。
熱氣蒸騰之中,隻見一股黑線,自成大壯雙眼之間,順著銀針慢慢爬出來。
正巧此時,說書人將一盆水端上來,芍藥用指尖捏著銀針,慢慢拔出來,將黑線甩在盆裡,不多時,黑線便化散開來,滿盆的清水都被染黑了。
片刻之間,成大壯眼裡的黑絲漸漸褪散,竟慢慢看到了光亮。
當他看到醫治者竟然是自己當初要打的小姑娘時,心中追悔不迭,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既是道歉,又是謝恩。
芍藥見成大壯已經好轉,長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交代了一些避光保養的方法。然後歸還了奇怪大叔的酒葫蘆,再次向大叔道謝。接著又向說書人道謝。
隻是周圍的人依舊圍著白震山的身邊,對於芍藥的救人舉動卻視而不見,偶爾有幾個注意到了,都為小姑娘不值,居然救一個曾經要打自己的盜賊。
習慣於稱頌英雄,而忽略默默無聞的奉獻者,這也是人之常情。
芍藥曾經受慣了彆人的誤解和白眼,也習慣了孤獨,對此倒不在意。
哪知說書人卻讚道:“小姑娘,不想你小小的年紀,竟會有如此精湛的醫術和善良的心腸。不簡單,不簡單啊!不知道姑娘的父母家住何處,我倒想拜訪一下,看看他們如何教育的如此好的一個女兒。”
芍藥本來無事,但聽到父母二字,不禁觸發了她的傷心往事,數十年心酸悲苦湧上來,鼻子竟然一酸,眼淚撲簌簌滾落下來,哽咽道:“芍藥沒有父母。”
說書人隻是一驚,沒想到她竟是個孤兒,也不知經曆了什麼才獨自跋涉到這塞北之地。
尋常人思路常常先入為主,塞北胡人作亂,就以為她父母死於兵禍。想到自己膝下尚無一子,此女孤苦無依又如此善良,便說:“小姑娘如此可憐,不如隨我回家,做了我的義女吧!”
芍藥看說書人眼中滿是對自己的喜愛,聯想到自己很小的時候,似乎也曾看到過這般慈愛的目光,隻是多年的白眼和冷落讓她差點忘了罷了。
芍藥心中悲喜交加,五味雜陳。一時恍惚,竟然忘乎所以,迷迷糊糊的跟在這說書人身後,隨他慢慢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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