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年輕強壯的惡狼正在一隻受傷的猛虎周圍窺伺著,低沉的吼叫從腹部緩緩蠕動到喉嚨裡,獠牙利齒從血腥的唇間呲露出來。
它在等待,等待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
受傷的猛虎一刻不敢放鬆的盯著這隻惡狼,它的肩膀在淌血,半邊身體因為失血過多而漸漸麻木,但它仍然要盯著那隻狼。
這些年輕的後生想在江湖這座叢林裡稱王稱霸,它就要告訴它們,誰才是這裡真正的王。
風起,林動,一股殺戮的氣息從沾滿血腥的獠牙利齒間撲麵而來。
白震山不敢怠慢,忍住肩膀的疼痛,當即使出“虎爪”來,躲閃開怪物那白森森的獠牙的同時,順勢在其腰間狠狠一擊,將它重重地摔在地上。
隻聽得一聲重響,那怪物哀嚎一聲,竟將青色的地磚生生砸碎了。
可片刻之後,怪物又立即翻過身來,趴伏在地麵上,發出一陣陣陰沉恐怖的狼嚎。
“好結實的皮骨。”白震山心裡一驚。
他拚儘全力使出的絕學虎爪,若是打到人身上,早就使之筋斷骨折了。可這半人半狼的怪物,偏偏立即便爬了起來,仿若無事一般。
那怪物抖抖身上的黑毛,伏低身子,後腿微屈,前腿蹬直,擺出一副撲咬的姿態出來。
白震山哪裡敢有半分鬆懈,當即擺出虎踞之形,將下盤紮穩,一爪護在胸前,一爪對準怪物,準備隨時應對。
這一人一狼對峙之狀,遠遠觀之,仿若白虎對黑狼,氣魄更是直衝霄漢,仿佛將空氣都凝滯成黑白兩色,在天地之間互相對衝。
猛獸之鬥,生死之鬥……
一陣風穿過大街,吹過怪物的黑毛,又吹過老人的白發,將凝滯的空氣吹得流動起來。
風的後勁兒很足,逐漸增強,漸漸呼嘯起來。
就在這陣風吹過的同時,那非人非狼的怪物猛的躍起,再一次朝白震山撲來。
白震山久經江湖,豈能坐以待斃?
隻見他不退反進,將雙手捏成虎爪,交替向前揮舞,竟是在不斷蓄力。而隨著虎爪的每一次揮動,力道也變得愈發凶猛狂暴。
進攻之時,白震山的雙眼,卻死死盯著那怪物的腹部。
白震山明白,那怪物皮肉再厚,肚子上總是會有一塊薄弱之處。而此時它高高躍起,將肚皮完全暴露出來,卻是正中白震山下懷。
白震山離怪物越來越近,自以為勝券在握,戰局已無變數,心說:“畜牲,薑還是老的辣,受死來。”
待一人一狼交錯的瞬間,白震山將全身力氣積聚於右手虎爪的指尖,伴隨著剛猛有力的拳風,瞄準那怪物的肚腹,猛地擊打過去,隻等將怪物的腸胃肺腑儘數掏出。
眼看虎爪即將接近狼腹,勝負也快見分曉,不料那黑毛畜牲竟是十分靈活,在千鈞一發之際於半空中將腰肢扭動,硬生生地將身子甩向一邊。
雖然身體失去平衡,重重的撞在牆上,將半麵牆都撞倒了,但也堪堪避過白震山這致命的一擊。
再看白震山,這一招本是勢在必得,因而用儘了十二分的力氣,乍然間撲了個空,身形不穩,竟被這一爪帶出去,向前奔走了好一段距離。
儘管勉強穩住了身形,卻早已是氣喘籲籲了。
“這畜牲力大無匹,原以為隻是四肢發達的憨笨貨,不曾想居然能夠在空中翻轉,將身體運用的如此靈活。”
想到這裡,白震山心中大駭,身上不禁冒出涔涔冷汗。
正在他心悸未平、冷汗未乾之時,卻突兀地聽見展燕發了一聲喊:“老爺子,小心背後。”
白震山心念一動,本能的反應讓他立刻將身體一低,餘光中就瞥見一個黑影從頭頂上方迅速掠過。
呼……
夾雜著風聲,那怪物撲了個空,重重墜地,亮出森白的獠牙。
白震山暗自心驚:若不是及時伏低身子,此時恐怕半個腦袋都被它咬了去。
“美女,跟我打架,可不能分心哦!”說著話,馭狼者萬靈風的折扇一甩,扇中飛出一根鋼刺來。
展燕身形雖快,刹那間也躲閃不及,手臂被暗器劃破一道口子。
展燕心神一定,不敢分心,衝向前去。兩人彎刀對折扇,陷入到膠著的對打之中。
白震山深吸了幾口氣,眼睛死死盯住那怪物,心說:“這畜牲雖然嗚咽吼叫個不停,可剛才偷襲時,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音,安靜得有些不尋常。這畜牲似有靈智,看來與它打鬥,非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可。”
沒等他細想,怪物已經又一次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