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沉默無語的時候,有一個人卻開口了,並說了一句看起來很不合時宜的話:“宋萬,是你的名字吧?我且問你一句,季如風身為天道軍頭目,與官軍、無量軍周旋多年,怎麼會隻帶三百刀隊就與無量軍硬拚?況且,據趙子良所言,無量軍軍營距此不遠,為何無一人回來報信,待與後方大軍商議之後,徐圖後計?”
似乎有那麼一刹那,宋萬停止了哭泣,一隻獨眼瞄了一眼那個雙目蒙有黑布的中年人,確認是他在說話。
可旋即,宋萬便爆發出更加痛苦百倍的哭嚎之聲。
他指著陳忘,大喊道:“你一個外人,怎麼也敢來插嘴天道軍之事?山中向來平靜,就是因為近來來的外人太多,才會惹出如此多的事端來。”
說罷,他略微停頓了一下,還是給了陳忘一個解釋:“仇恨,是仇恨,殺妻之仇,你怎麼會懂?大仇在前,大敵在前,誰能清醒?況且大哥一心招安,若天道軍有心報仇,季二哥何苦隻帶自己親自調教出來的三百刀隊下山?”
陳忘默然無語,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身後木匣。
殺妻之仇,他怎會不懂?
“宋萬,大哥也是為了天道軍的兄弟們,你怎能如此言語?”趙子良見宋萬將矛頭指向招安之事,指向洛人豪,忍不住提醒道。
宋萬瞄了一眼洛人豪,見首領並沒有特彆的反應,竟爬了過去,抱住洛人豪的腿,痛哭道:“首領,季二哥屍骨未寒,就在無量軍中,正在被暴曬羞辱。若此仇不報,就此招安,全天下都會恥笑首領貪圖富貴,不仁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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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良儘管也在悲痛之中,還是嗬斥道:“宋萬,注意你的言辭,不要太過分了。”
趙子良話音剛落,一直沉默不語的洛人豪終於爆發出野獸一般的怒吼:“兄弟之仇不報,我洛人豪不配為人。子良,速點天道軍人馬,我定要蕩平無量軍,取王化及項上人頭。”
趙子良向來穩重,悲憤之餘,尚存有幾分清醒。
此刻,他見大哥盛怒之下,起了調兵打仗之心,勸道:“大哥,朝廷派來增援的精銳邊軍轉瞬即至,到時無量軍自會被官軍剿滅。而天道軍此刻,正遇招安之事,若陷入久戰,隻恐怕與無量軍鷸蚌相爭之際,被朝廷邊軍一並剿滅。”
“大哥,二哥慘死,天道軍複仇天經地義,難道這也要假他人之手?若大哥貪圖富貴,不敢出頭,可借宋萬一乾兵馬,我借此殘軀為季二哥複仇,九死無悔!”宋萬捶胸頓足,悲憤交加。
洛人豪像一頭發怒的豹子,雙目赤紅,哪聽得半句勸告?
他朝趙子良怒吼道:“殺我兄弟如斷我手足,此仇不報,洛人豪有何麵目縱橫人世?你速速調兵,這是天道軍軍令!”
“大師兄……”項人爾想說兩句話,不料剛說出個稱呼,便被洛人豪生生打斷,道:“師弟,你不知我兄弟情義,勿複多言。”
趙子良見狀,無奈搖了搖頭,默默退出軍帳之中。
隻是他路過項人爾身邊時,卻似乎聽到一句默默耳語:“速去請毛軒先生,將此事告知於他。”
趙子良心領神會,出大帳之後,直向毛軒居所奔去。
帳中,宋萬眼見洛人豪為季如風報仇之心已定,便將自己在無量軍中所見所聞通通告知洛人豪。
隻聽他收斂哭聲,道:“大哥,我被囚於無量軍中之時,聽聞看守私下議論,說他們抓了朱昊祖的親侄子朱大昌,這廝為求活命,答應將自己存在安南鎮中家業傾囊相授。這幾日,無量軍謀劃埋伏於安南河穀,趁夜襲擊安南鎮,奪取朱大昌的家業。我們可以去安南河穀提前設伏,打他個措手不及。”
聽到無量軍要襲擊安南鎮,陳忘、白震山、楊延朗以及項人爾等人不由得心頭為之一震。
“來人,取我的金背大刀來,”洛人豪得知無量軍動向,頓時顯得殺氣騰騰,怒吼道:“王化及,我要取下你的狗頭,來給我兄弟祭靈。”
吼聲未絕,卻聽到帳外輕輕傳來一聲:“將軍稍安勿躁,可聽某一言,再做決斷。”
眾人循聲看去,卻見帳前趙子良引路,來者不是彆人,正是朝廷招安之臣——毛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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