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鎮長倒還有些擔當,聽朱昊祖問話,顫巍巍站起身來,走出隊伍,長跪在地上,道:“我是安南鎮鎮長,不知王爺到訪小鎮,有失禮數,王爺莫怪。卻不知王爺親臨小鎮,有何吩咐?”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平南王瞥了一眼老鎮長,並沒有理他,而是大喊道:“道不同何在?”
如此目標明確,指名道姓,倒讓受過朱大昌欺壓的百姓們心驚膽戰,紛紛埋下頭顱,莫敢仰視。
周熊見無人應答,隨手指派了兩個士兵:“你,你,去衙門裡,把那個縮頭烏龜揪出來。”
兩個士兵聽到命令,立即行動起來,向衙門衝了過去。
可他們剛衝到衙門口,卻又退了回來。
因為他們要的人已經自己走出來了。
道不同麵對兩個士兵,迎著矛尖向前走著,邊走邊說:“邊軍私闖府衙,是為逾製。平南王是朝廷柱梁,鎮守一方,竟如此縱容手下嗎?”
他知道朱昊祖來者不善,可他一身孑然,更無半分畏懼。
李醜將淩香護在身後,跟著道不同出來,剛出門,便扶著淩香一起跪倒在地,低眉順眼,戰戰兢兢。
朱昊祖見道不同一副柔弱書生模樣,性子卻剛強,一身硬骨,見到自己,竟然還能不卑不亢,不禁怒道:“道不同,你不過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本王來此,既不迎接,也不跪拜,太過放肆了吧!”
道不同麵無懼色,隻是向朱昊祖行了個拱手禮,道:“王爺,依朝廷法度,地方官員不可與王府來往相交,更沒有文官跪拜武將的先例。道不同隻是依法度行事,並無不妥。”
“一介腐儒,竟敢逞口舌之快,來人,讓他跪下,”朱昊祖大手一揮,左右衝來兩個士兵,用長矛叉住道不同手臂,用力一按,便讓道不同撲通跪地。
隨後,朱昊祖開口質問道:“道不同,你可知罪?”
“我無罪,”道不同掙紮著想站起來,可一介書生怎敵得過兩個士兵的威壓:“我奉禦史之命前來安南,調查曆任官員枉死及朱大昌侵占良田、魚肉鄉裡之事,何罪之有?”
朱昊祖憤怒了,走上前去,指著道不同的腦門兒,咬牙切齒地嗬斥道:“朱大昌是我親侄兒,你難道不知?”
道不同毫無懼色,直視朱昊祖:“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王爺難道不知?”
“哼,”朱昊祖鼻子裡發出一陣悶哼,道:“我鎮守西南,是朝廷大將。論輩分,尚且是皇帝的叔叔,你一個小小地方官,竟也敢如此狂悖無禮。不妨告訴你,我說你有罪,你便有罪,我就是這西南的天。”
“西南的天?王爺野心不小啊!”道不同冷笑一聲。
自從他看到朱大昌與嚴蕃往來賬冊,便知道平南王野心昭昭,從出衙門的那一刻,他也沒打算能活著離開。
道不同語氣絲毫不軟,反駁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王爺地處偏遠,以天自居,是何居心?我道不同雖位卑言輕,也是朝廷命官,便是要治罪,也需聖上禦令,交三法司會審,王爺還敢濫用私刑不成?”
“你……”
朱昊祖被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鎮守西南,向來說一不二,從未遭受過如此無禮衝撞。此刻,朱昊祖氣急敗壞,吩咐左右:“小子胡言亂語,給我掌嘴。”
“叔叔,區區一個地方小官,怎須勞煩您親自動手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平南王的車駕後麵傳來。
循聲望去,隻看見一個戴著鐵麵具,手持單刀之人牽馬趕來,馬背上,坐著個穿著華貴的白胖子。
道不同抬起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胖子不是彆人,正是前些日子被無量軍劫走的朱大昌。
道不同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被山匪劫掠的朱大昌,是如何毫發無損的出現在這裡的。
鐵麵人見到朱昊祖,立刻跪地拜道:“王爺,天道軍已被引向安南河穀方向,待兩軍交戰,王爺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朱昊祖走向鐵麵人,竟親自將他扶起來,安撫道:“將軍這些年隱姓埋名,與山野匪徒為伍,實在是辛苦了。”
“為圖大事,不辭辛苦。”鐵麵人起身,向朱昊祖表達忠心。
朱昊祖拍了拍鐵麵人肩膀,貼近鐵麵人的耳朵問道:“無量軍是你一手帶出,不心疼吧!”
“王爺,一將功成萬骨枯,能做王爺所圖謀之事的鋪路石,是他們的榮耀。”鐵麵具下的麵龐,看不出任何表情。
“哈哈哈……”
朱昊祖似乎對這回答特彆滿意,大笑道:“明日過後,你便可恢複本來身份。鳥儘弓藏,兔死狗烹,大旗高舉之前,西南不允許再有第二支軍隊。”
兩人說話之間,朱大昌拖著肥胖的身體爬下馬來,湊到朱昊祖跟前,耳語道:“叔叔,方才去了一趟家宅,發現我家的賬本不見了。”
“什麼?”朱昊祖猛地瞪大雙眼:“如今時機未到,若賬本流出,會壞了大事。”
朱大昌見朱昊祖如此緊張,道:“叔叔放心,道不同帶來的衙役們都被無量軍殺了,他已無人可用。況且安南鎮偏遠,若要入城,來回也要數十日。侄兒方才看了,此刻安南鎮全體鎮民都在此處,一個不少,我料定賬本沒出這鎮子。此人數次欺辱侄兒,就讓我來審他,定能找出賬本下落。”
朱昊祖思量一陣,點了點頭,算是將道不同交給了朱大昌。
喜歡十年恩怨十年劍請大家收藏:()十年恩怨十年劍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