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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忘開口之後,眾人皆附耳傾聽,希望能有良謀巧計,未料想卻建議撤軍避戰,與天道軍背道而馳,不禁連連搖頭。
諸將紛紛放言:“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機會在前,定要殺光這幫無量軍。”
陳忘在確定官軍參與之後,便不再擔心安南鎮同伴的安危了。
畢竟兵不是匪,再過分也不會對百姓下殺手。
可如果他知道安南鎮的慘狀,定會提劍手刃平南王。
然而此時此刻,他提出撤退的方略,實在是當前境況下的最合適的方案了。
洛人豪同諸將一般,戰心不減,可眼見將領們紛紛言戰,卻無人提出方略,轉而請教陳忘道:“若我們定要出戰,先生可有良策,能保全天道軍?”
陳忘沉默不語。
白震山見帳中一片寂靜,不由站了出來,拍了拍洛人豪的肩膀,道:“人豪,現而今敵眾我寡,又張網以待,何必非要帶弟兄們以身犯險呢?大家招安在即,立刻便能過安生日子,我知道你對兄弟的死憤憤不平,可這節骨眼兒,你就稍微忍讓一時,讓弟兄們全須全尾的解甲歸田,把可惡的無量軍留給朝廷邊軍來剿滅吧!”
白震山初來乍到,自然沒有天道軍的怨恨仇讎,說話雖不遂眾將之意,卻也不失公允。
未料想此言一出,卻引得帳中一片嘩然。
阮峰大怒。
他本是糾糾的鐵漢子,每戰必衝鋒在前,有進無退,此刻麵對仇敵強敵,更無絲毫怯懦之意。
阮峰絲毫沒給白震山陳忘等客人的麵子,對著洛人豪大吼道:“外人不足與謀,大哥何必聽信,他們與我們不是兄弟,自然不一條心。”
阮峰之下,身材短小黑瘦的烏雲龍也拍案而起,道:“無量軍狐假虎威,平南王軍魚肉鄉裡,都不是什麼好鳥,如今得知他們沆瀣一氣,更增氣憤。前方便是虎口,格老子也要薅下它一口虎牙來。”
廣秀身材頎長,隨烏雲龍站起身來,足足高出其他人一大截,自是引人注目。
他的情緒沒有那麼激動,隻是平靜的對洛人豪說:“首領,這場仗不打,兄弟們解甲歸田,便真的能過上好日子嗎?朝廷邊軍縱然剿滅了無量軍,平南王尚在,誰能擔保不再出個有量軍?”
明裡暗裡,像是暗示著什麼。
再看洛人豪,此刻卻橫眉緊鎖,豹眼緊閉,似在思索權衡。
趙子良見大哥洛人豪久久不語,天道軍諸將卻與陳忘等人先成水火之勢,忍不住站出來,勸解道:“白老前輩、陳大哥、楊兄弟,三位莫要見怪,諸位初來乍到,不知這西南局勢。天道軍諸將所以冒生命之危也要打這一仗,仇恨隻是其中一個方麵。天道軍諸將,原本大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這輩子都不會安一顆造反之心。可無量軍突然崛起,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百姓盼著朝廷幫他們剿滅無量軍,才交錢交糧,助平南王擴軍平叛。可是眼看平南王軍勢漸長,向百姓搜刮的軍費越來越多,無量軍卻依然逍遙法外,橫行霸道。大家夥兒是實在活不下去了,才無奈落草的啊!今天,大家夥兒才知道,原來是平南王與無量軍早有勾結,原來自己的一切苦難,一切生死離彆,不過是大人物的陰謀罷了,怎能不心生氣憤,怎能善罷甘休。這把火不發泄出去,怎能安心解甲棄兵;不打碎平南王與無量軍的聯係,又豈敢重歸田畝?”
趙子良說罷,諸將默然。
是啊,使他們戰意高昂的,固然是那一團仇恨之火;可讓他們不避生死的,卻是對放下武器接受詔安之後自己前途命運的擔憂。
項人爾立在一旁,用胳膊肘碰了碰陳忘,輕聲道:“陳大哥。”
像在詢問,可能解了這個死局?
陳忘終於站起身來,麵對洛人豪,麵色嚴肅,開口道:“洛鏢主,這一仗,你非打不可嗎?”
洛人豪沉思良久,終於走向帥案,提起金背大刀,將桌子猛地劈成兩半,隻道:“不殺儘無量賊,洛人豪愧做男兒。”
諸將心安。
陳忘卻道:“既然如此,我有一策,興許能拖住鄭虎片刻。隻是那叛將宋萬,還需借我一用。無量軍既遭毒蟲侵襲,潰不成軍,當無反抗之力,天道軍若入穀中,定要速戰速退,若有絲毫戀戰,待鄭虎堵住穀口,恐怕一切晚矣。”
之後,陳忘將所謀劃之事和盤托出,帳中諸位又謀劃商議一番,以求萬全。
隨即,天道軍兵分四路:
虞慶之帶烈馬營,一人配兩馬,馬不停蹄,人不休息,極速奔向鎮南城方向,接引毛軒,去取詔安文書;
楊延朗押送宋萬,去鄭虎屯軍處,行反間計,混淆視聽;
烏雲龍的勁弓隊則和陳忘白震山等人則停在安南河穀外不遠處的一處山坳,伏在山頂,以防反間計失效,可暫時阻擊鄭虎軍,防止官軍對安南河穀形成夾擊之勢。
洛人豪則親率大軍,極速潛行,向安南河穀去了。
月未落,日將出,這是人一天中睡的最熟的時候。
安眠之中的無量軍不會料到,正在此刻,明晃晃的屠刀已經懸在了他們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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