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龍身旁的小兵用崇拜的眼光看向自己的小個子隊長,剛才烏雲龍的兩箭已經完全將他震服了。
他開口道:“雲龍大哥,你真牛,能教我嗎?”
鄭虎的隊伍抬出了數十台神風張臂弩,每一台都是幾乎與人等高的巨物。
鄭虎下馬,將鳳翅鎏金鏜插在地上,親自操作一台巨弩。
“詔安以後,你跟我打獵,我便教你。”烏雲龍笑了笑,笑容很純樸,就像他年少時跟隨打獵的大山裡的人們一樣。
“開弩。”鄭虎下令。
手下部隊聞令而動,他們坐在地上,用腳蹬住弓臂,雙手拉弦,將弓弦搭在扳機上。
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與天道軍相對鬆散的作風有著明顯的區彆。
“雲龍哥,彆光帶他呀!我們都跟你去。”勁弓隊士兵們見官兵被箭雨射退的狼狽模樣,覺得官兵不過如此,不免心生驕傲,言語之間也放鬆了不少。
烏雲龍見弟兄們起哄,開口道:“彆彆彆,你們都去,怕是幾天就要把山裡的活物打完了。”
“哈哈哈!!!”弟兄們一陣哄笑。
“上箭。”鄭虎站起身來,一個士兵雙手捧上巨大的弩箭,放在鄭虎手中的弓弩上。
其他鄭虎軍的士兵們一個翻身,呈半蹲狀,靠手臂撐住神風弩,將弩箭放在弦上,手指扣住扳機。
烏雲龍聽著弟兄們的笑聲,也不忘觀察對麵的動靜。
突然,他銳利的眼睛看到,敵方陣營前排突然出現了異常的反光,那是箭鋒發出的寒芒。
“隱蔽!官軍要放箭。”烏雲龍大喊,聲嘶力竭。
可是,沒有人理會。
他們沉浸在輕鬆歡樂的氛圍中,也不相信敵人有任何能跨越這一箭之地的攻擊手段。
與此同時,鄭虎已經瞄準了那個方向,那支利箭射來的方向。
“雲龍大哥,你也太緊張了,這世上怎麼會有人比你這樣的神射手射的更遠,何況還是逆風,”在烏雲龍身邊的小兵倒是對烏雲龍的話聽得清楚,可他不僅不予理會,反而站起身,大喊道:“來啊,臭官軍們,來射我啊!”
扳機扣動,百矢齊發。
“隱蔽!”烏雲龍再次大喊,順手去拉身邊的小兵,試圖將他拽到泥土裡。
不知為何,他有一種很不好的直覺。
一切已經晚了。
鄭虎的弩箭毫不費力地洞穿了小兵的身體,他連呻吟一下都來不及,就失去了生命。
烏雲龍拽著小兵的褲腿,卻隻是拽回了一具毫無生機的屍體。
來不及悲傷,更多的弩箭飛來,石崩地裂,勁弓隊傷亡慘重。
白震山反應很快,眼見箭矢飛來,一把將陳忘推到一塊巨石後麵,自己也順勢躲了進去,不斷有箭矢打在石頭上,金石相撞,濺出點點火光。
第一輪齊射結束,僥幸活下來的勁弓隊士兵們紛紛還擊,卻無奈射程有限,箭尚未觸及鄭虎軍,便都無力地落下來,插進泥土裡。
烏雲龍看著小兵的屍體,滿腔憤怒,張臂開弓。
他的手臂肌肉虯結,青筋暴起,將手中勁弓拉到最大,經過無數道工序千錘百煉製成的弓體也在巨大的張力下嘎吱作響,幾乎到了它所能承載力量的極限。
烏雲龍緊緊的抿著嘴巴,在他的嘴裡,叼著一根草穗子,正隨風起舞。
他瞥了一眼草穗子,大概估計了一下風向,便集中精神瞄準前方。
鄭虎站在軍隊前方,平舉神風張臂弩,顯得十分乍眼。
烏雲龍就這麼盯著他,慢慢,周遭一切都虛化了。
烏雲龍的鷹目聚焦在鄭虎的身上。
可是,放箭之前,烏雲龍卻將弓移了一下方向,最終避開了被重鎧保護的鄭虎,瞄準了一旁正端著神風張臂弩裝箭的小兵。
利箭射出,再次隱沒在半空之中,不見了蹤跡。
再說鄭虎軍這邊,一輪齊射之後,便開始裝填箭支,準備第二輪發射。
鄭虎軍的一個弩手手指剛剛放到扳機上,幾乎在扣動扳機的同時,不知哪裡飛來一支利箭,直衝神風張臂弩而來,箭弩碰撞,神風弩在利箭的衝擊力作用之下,竟調轉方向,朝向了自己的隊伍。
扳機扣動,弩箭飛出,竟在鄭虎軍自己的隊伍裡炸了鍋,一連串死好幾個士兵,才止住勢頭。
鄭虎一言不發,身為統兵大將,他並未自亂陣腳,而是將弩箭再一次射向剛才的方向。
第二輪弩箭齊射開始了,箭支如紛紛落雨,砸向勁弓隊的陣地。
烏雲龍來不及為自己射中的這一箭做出任何反應,一支弩箭便蹭著他的頭皮飛了過去,鮮血自頭頂汩汩流出,沾滿了烏雲龍黝黑的麵龐。
此地不宜久留。
烏雲龍就地打了一個滾,翻到一塊石頭後麵,拉弓開箭,再次反擊,同時對部下大喊:“兄弟們,撤。”
烏雲龍獨守陣地,每放一箭便要換一個地方,待弟兄們都撤下高地,才最後一個退回去。
此刻的他,滿麵鮮血,渾身泥土。
他不甘心的看向那塊高地,他儘力了,可麵對裝備的碾壓,他無能為力。
勁弓隊快速向安南河穀方向靠攏,與大部隊彙合。
為今之計,也隻有拚死抵抗了。
鄭虎軍收起神風弩,向不遠處的安南河穀衝殺過去。
此刻,天道軍的一大半兵力,尚在河穀之中,沒能來得及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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