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埋許久的記憶終於被喚醒了,可仍舊心存僥幸的辯解道:“劫鏢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們朝廷有大官花錢雇傭我們。”
“是誰?”洛人豪欲一探究竟。
鶴田正雄卻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隻認金珠,很多很多的金珠。”
“那你還廢什麼話,拿命來。”洛人豪已懶得再費唇舌,揮刀再砍。
鶴田正雄見此戰不可避免,便握緊手中倭刀,準備迎敵。
他手中所持之刀,在入侵的倭寇之中當排第二,名曰雷切,僅次於那把傳說中的妖刀鬼丸,鋒利異常。
鶴田正雄又常年修習斷刀之術,已至化境。
當年,他就是憑借此術砍斷了洛人傑的金背大刀,劫了那趟鏢。
鶴田正雄自忖隻要能讓自己使出這斷刀之術,定能如當年一樣,殺了眼前的這個擋他去路的大漢。
洛人豪的金背刀大開大闔,其刀身厚重,尋常人拿起都不容易,在洛人豪手中卻輪轉如飛,刀鋒劈砍之處,裹挾著呼嘯的風聲。
鶴田正雄手握名刀雷切,自非等閒之輩。
他親嘗過金背刀的威力,自知用大刀者必以刀借勢,輪將起來,絕不可以力敵之,隻可閃轉躲避,待其力乏勢頹之時,以一擊快攻,方可斃其命。
鶴田正雄按心中所想,且戰且退,倚仗靈巧的身法與洛人豪糾纏。
有好幾次,那金背刀都與鶴田正雄擦身而過,若非倚仗靈巧的身法及名刀雷切之利,恐怕鶴田正雄要命喪當場。
如此打了一陣,洛人豪體力難支,刀勢漸緩,往往一刀劈下,便要喘息幾聲。
鶴田正雄敏銳地察覺到了洛人豪的變化,知道自己的機會就要來了,趁洛人豪金背刀劈下,未及收刀之時,眼中精光一閃,雙手握緊雷切,直刺向洛人豪的心口。
“去死吧!”
鶴田正雄的嘴角露出一抹陰邪的詭笑,可很快,他便笑不出來了。
因他手中倭刀刺出的一刻,發現對手突然間將氣息調順,金背刀猛地抬起,以迅雷之勢擊向倭刀。
這一擊力道非同小可,不僅擋下鶴田正雄自以為必中的一刀,還將巨大的震動由倭刀傳向鶴田正雄手掌,直震的鶴田正雄虎口崩裂,倭刀也險些脫手。
原來,洛人豪漸漸力竭的樣子竟是裝出來的。
他粗中有細,為了報仇,也曾與倭寇交手多次,知道這些倭寇頗有勇戰之風,悍不畏死,可這鶴田正雄卻一味閃躲,顯得格格不入。
洛人豪心念一動,便猜到鶴田是故意消耗自己的體力,於是將計就計,顯出頹勢,誘騙鶴田正雄舍身來攻,對方果然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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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人豪擋住倭刀後,哪容敵方有喘息之機,當即舉起金背刀,狠狠朝鶴田正雄劈下。
鶴田正雄耳聽刀風驟至,也顧不上看,雙足一並蹬踏,轉身竄出,想逃過金背刀攻擊範圍。
金背刀狠狠落下,隻聽“次啦”一聲,將鶴田正雄的鶴衣大氅撕成碎片,隻消再深一寸,便能讓鶴田正雄命喪當場。
鶴田正雄直竄出一丈多遠,方敢停歇,看了看破碎的鶴衣大氅,心有餘悸。
他自知洛人豪與他有血海深仇,自不可能放過他,於是心一橫,將碎裂的鶴衣大氅脫掉,袒露上身,握緊名刀雷切,立在身前,閉目凝神,準備使出苦練多年的斷刀之術。
洛人豪好不容易誘敵深入,卻一擊不中,心中懊惱,也知那鶴田正雄非凡俗之輩,不可大意。
見對麵擺出架勢,便也將豹眼圓睜,大喝一聲,三步並兩步衝將上去,掄起金背刀,朝鶴田正雄當頭劈下。
鶴田正雄則以靜製動,認真感受著每一點細微的變化:地麵的震動、刀風的呼嘯甚至敵人的呼吸……
在鶴田正雄的心中,仿佛對麵的一切動作都放慢了,一切細微的變化儘在他的掌握之中。
就在金背刀落下的前一刻,鶴田正雄突然側身,金背大刀就擦著他的汗毛落下。
“就是這個時候。”
鶴田正雄在心中默念,待金背刀劈到他腰間位置的時候,突然將名刀雷切猛地劈下去,直劈向金背大刀的刀背。
當年,鶴田正雄正是以此斷刀之術,砍斷了洛家的金背刀,並殺了洛人傑。
如今,洛人豪也要重蹈覆轍,敗在這一刀之下嗎?
刀斷……
半截刀身被彈飛到空中,有如死去的蝴蝶,旋轉著飄落,落在地上,又不甘心地掙紮著彈動,與地麵合奏出一曲嘶啞嘈雜的交響,正如臨終前的哀嚎。
隻不過這一次,斷掉的是倭刀雷切。
鶴田正雄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不敢相信發生在眼前的一切。
可容不得他細思,金背刀刀風又至,沉重寬厚的刀身猛擊向鶴田正雄的胸口,將他擊飛的幾丈之遠。
這一刀,力氣極大。
儘管如此,依照鶴田正雄的靈活程度,不可能完全躲不過,可他卻連躲得動作都沒有。
引以為傲的斷刀之術未成,又失了頗為依賴的名刀雷切,鶴田正雄早已沒了心魂。
鶴田正雄以半截雷切駐地,掙紮著站起來,卻又不得不跪在地上。
他五臟俱裂,七竅流血,已無半分力氣。
他用血紅的眼睛看了看手中的斷刀,仍舊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
這個倭寇哪裡知道,洛人豪求鑄劍山莊的徐家為他重鑄的金背刀,增加了數十斤的金石,使刀背更加厚重堅固,豈能再被輕易砍斷?
洛人豪扛起金背刀,一步步向鶴田正雄走來。
鶴田正雄心魂既喪,萬念俱灰。
他舉起手中的半截名刀雷切,瞄準了自己的腹部,欲剖腹自儘。
這是他身為武士的最後的尊嚴。
隻可惜,像他這樣的倭寇從來都不配擁有尊嚴。
洛人豪手起刀落,一刀斬下了鶴田正雄的頭顱。
那顆頭顱被洛人豪踩在腳下,仍不甘地看著自己的身體高舉著半截斷刀,直到慢慢失去了意識。
此刻,項人爾也從長街中走出,敵人的鮮血將他的衣服染的殷紅一片。
洛人豪和項人爾對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相互點了點頭,將鶴田正雄的腦袋提了起來,一並向城內走去。
平南城中,義軍早將平南王留下守城的守軍團團包圍,就連守城偏將也被鐘躍將軍一箭射殺。
鐘躍立馬於被包圍的守軍麵前,高呼道:“將士們,平南王禍亂西南,舉兵謀反,為一己之私欲,陷國家於戰火。你我從軍之始,皆有報國之誌,為家國大義而戰,死得其所;若為某人一己私欲而戰,死有不甘。與其留叛軍之名而死,不如棄暗投明,與我一起戴罪立功,剿除叛逆,不負我等初心。即便戰死沙場,尚存忠義之名。”
眾兵聽鐘躍之言,紛紛放下兵器投降,避免了一場惡戰。
至此,義軍裡應外合,再次拿下平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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